从怀中取出几张银票,直接就是塞入了梁怀仁的衣袖里“事成之后,必当重谢。”
听闻此言,梁怀仁熟练的将银票收好,轻轻松了口气。
凭空安排人的话,必然会被人寻到把柄,他爹正准备大展宏图,自然不会应承。
可李云泽这种本就能荫官入仕的,那就简单太多了。
“也罢。”
笑容可掬的梁怀仁端起了酒壶给李云泽斟酒“明日家父休沐,贾兄可来府上相聚。”
送别梁怀仁,看着远去的马车,李云泽微微顿了顿,轻声自语“贾珍父子的事儿,还得请梁兄父子多多相助才是。”
说罢转身看着一旁之前等候在酒楼门外,畏畏缩缩的俊少年“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去。”
秦钟连忙行礼“不敢叨扰琏二爷。”
“看看你的脸。”李云泽失笑抬手点了点“我不去帮你说辞,回家当如何解释?”
秦钟郝然,只能是默默点头。
他爹老来得子虽然宠溺,可他家姐却是管教甚严。
若无琏二爷帮忙解释,这一身的伤势回家,必然要被叨叨许久。
“多谢琏二爷。”
秦业只是个工部营缮司的郎中,五品官在地方上自然是尊位的老爷,然而在这神京城内,毫无疑问的绿豆官儿。
营缮清吏司下分都司,营造,柜,砖木,杂,夫匠六科,每科设一郎中。
具体职责是负责建造宫苑官衙,城垣仓库,营房贡院,祠庙监牢等等。
这本是肥差,可惜地方上的大工程营建他们现在插不上手,而今上登基之后就再未营建过宫苑,就连日常维护也由内府接手。
至于官衙,这年头的官衙讲究越破越好,以显清廉。除非是真的垮了,否则是绝对不会修缮的。
还有陵寝什么的...咳咳,太上皇都还在呢。
如此一来,这营缮司捞不到什么油水,他秦业自然也没有了大笔的进项。
而且秦业性格绵软不善钻营,自然谋不到诺大的家业。
结果就是,秦业为官多年,可却是住不起安兴坊这样位东而贵的大坊市,只能是在狭窄的安善坊内,置办了座院子安家。
秦钟快步上前拍门,很快一个灰袍老头就打开了院门。
“少爷,您可算是回来了。”
“琏二爷。”秦钟小声的说了句“这是桓叔,我爹的书童。”
‘嚯~~~’
李云泽诧异的打量着秦桓,最起码也是五十岁起步,这也能叫书童啊?
“桓叔,速速去禀报爹爹,荣国府琏二爷来了。”
秦桓看向李云泽,慌忙行礼,姿势上倒是非常熟练“见过琏二爷。”
恭恭敬敬的将李云泽请入院中,府上小厮仆妇躲在一旁好奇的打量。
“爹,爹~~~”秦钟大大咧咧的跑进正厅呼喝“荣国府的琏二爷来了。”
不大会的功夫,穿着一身青袍的干瘦老头,拎着下摆快步而出。
人还未至,礼已先达。
“老夫不知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李云泽现在没有官职爵位在身,自然不能称大人下官,以秦业的年纪来说,当然也不能喊二爷,那就只好叫公子了。
“秦大人客气了。”李云泽回礼“冒昧来访,还望大人恕罪。”
又是一番客套之后,两人这才互相谦让着入了正厅。
分主客位落座,婢女上茶。
等到流程都走完了,李云泽这才放下茶碗言语起秦钟之事。
话语之中当然多有维护之意,只说自己路见不平。
“都怪这逆子。”秦业心头一惊,叹气跺脚“若是因此恶了大司马,这可如何是好。”
“秦大人无需责怪秦钟。”李云泽不着痕迹的扫了眼挡住后面的屏风“此事与他无关,乃是那梁公子寻衅。既然我已接下此事,若是大司马有问罪之意,那我必当一肩担之!”
屏风后有倩影晃动,想来多半就是心疼弟弟的秦可卿在偷听。
李云泽这番话说的大气凛然,秦业也是万分感激,不过嘴上还是在客气“这如何使得...”
“哎~~~”摆摆手,李云泽又端起了茶碗“秦大人与贾家关系匪浅,某岂可坐视不理。大司马又如何,说不得秦大人日后还能掌工部为大司空。”
秦业下意识的笑了,这种梦想他自然是有的,只可惜根本没有实现的可能。
“此事...”
“此事我来。”抿了口茶水,李云泽一脸的云澹风轻“明日我就去拜会大司马,大不了送他些许银两,了却这桩因果就是。”
“如何敢使公子破费...”
“我见秦钟聪慧,日后必然大有出息。”随口说着不要钱的好听话,而且还是说给秦可卿听的“他的事儿,我帮定了。”
放下茶碗起身“秦大人,某先行告辞。等某明日带来好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