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重工董事长梁根生于昨日,通过‘大智慧’路演平台,对‘猪论’这个不当言论表示诚恳的道歉,觉得比喻的确很不恰当。”
“‘打响股民第一枪’的周梅森不接受道歉,公开称会投反对票,并呼吁其他流通股股东一起抵制。”
“……”
电视锁定在沪市第一财经的频道,画面中主持人播报着股改期间的各种新闻,底端的滚动字幕显示着上证指数,已经跌至1042.7。
“梁董,我们就不应该道歉,您的‘猪论’并没有错,错的是媒体故意歪曲事实。”
包括向文波在内,三一重工的高层们气愤不已,目光一齐看向主心骨梁根生。
“好啦好啦,股改不就是利益的重新分配嘛?我们多要一块蛋糕,中小股民就少一块蛋糕,我们也要站在他们的角度想想。”
梁根生摆摆手:“股改方案公示了也有6天,网络投票的结果怎么样?”
向文波说:“都觉得让利幅度还不够,如果照这个方案,股改会那天肯定是通不过。”
梁根生道:“同期股改的三家呢?”
向文波道:“和我们一样。”
“果然权证这些是废纸,的确没有送股送钱实在。”梁根生叹了口气。
向文波建议,“梁董,眼下最大的障碍就是三体和周梅森,他们的股份占了总流通股的大头,只要有一个松了口,就好办多了。”
一个董事摇头说:“可不管送3.5股,还是3.7股,都送得太多了,我觉得送个3.1股或者3.2股,表明一下我们的态度就行了。”
梁根生一口否定:“不行!这样是在羞辱他们,只会激发矛盾。”
董事笑眯眯,“梁董,我的意思是明面上一律平等,都给这么多,私底下,我们找三体、周梅森这几个大股东,用现金暗补。”
向文波倍感意外:“阴阳合同?”
“哼!真亏你们能想到这些歪门邪道!”
梁根生一拍桌子,啪地一声,巨响在会议室里回荡,震得在场所有人全身一抖。
“那个,梁董,这不是我想出来,我也是从股改的那三家听来的,他们全在买票,给钱、送礼,什么手段都用上了。”
董事面对着众人审视的目光,心虚地缩了缩头,如实招供。
“别人这么做我不管,我也管不着,但在三一重工,只要我一天当家,就绝不容许干这种勾当!一切要实事求是!”
梁根生扫视一圈,表情格外坚毅。
向文波道:“梁董,两利相权从其重,两害相权从其轻,如果非要在三体和周梅森之间选一个,我觉得不如选三体。”
梁根生沉默片刻,缓缓地看了一眼背后墙上“根在中华”的条幅后,语气从容坚定:
“三体的那个大股东说得对,国家之责大于企业之利,不能斤斤计较,每10股送3.5股,换来股改最终实现,值!你们有什么意见?”
“没有。”
“没有。”
“没有……”
向文波等高层、董事慢慢达成了共识。
“那就以我们今天表决的结果,做一份新的股改方案,修改以后也发三体基金一份。”
梁根生双手抱怀:“我倒想见见这个大股东到底何方神圣。”
………………
5月14日,三一重工在官网和报纸上公布了最新的调整补充方案,不出意外地,梁根生也收到了三体基金神秘boss的午餐邀请。
然而,地点却不在星级酒店,而是其貌不扬的街边餐馆,大堂里人来人往,声音嘈杂。
“真没想到会定在这种地方。”
向文波板着脸,不悦地看了眼挂在墙壁上的钟表。
“这样也好,低调。”
梁根生不以为然,坐在靠窗的座位,借着余光,看向窗外穿行的路人。
不一会儿,两道似乎跟周边环境画风不一样的人影,从眼前掠过,接着拐入餐厅,径直朝他们走来。
领头的来人戴着口罩和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几乎挡住半张脸,当他坐下,取下口罩,面孔立马暴露在梁根生等人眼前。
“陆、陆总?”
向文波如遭雷击,眼睛越瞪越大,能清楚得看到童孔像地震般颤抖。
“没错,我就是三体的大股东,陆飞。”
陆飞面带微笑,主动伸出了手。
“也就是说,三一重工流通股最大的大股东,是陆总你吗?”
梁根生显然是老江湖,很快恢复冷静,握住他的手,但指尖轻微的颤动还是出卖了他。
“没错,我很看好三一重工,明明89年成立之初,只是一家焊接企业,却敢为人先,转型跨越成重工企业,这就需要不小的勇气和想象空间。”
陆飞吹捧说:“特别是梁董,还能成功地把想象空间填充成现实,三一重工的拖拉机在市场上很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