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被刘虞安排在少府中充当属官的鲜于银。 在齐周将刘焉恐有僭位天子之心的消息告知于刘虞后,先被他找来问询意见的,还是他在幽州时候的旧部。 鲜于银乃是现任卫尉鲜于辅的兄弟,也效力在刘虞麾下。 他思忖了一番平日里所接触到的人后,立刻将造办之处所收容的益州工匠给找来问询了一番。 长安早前动乱,绝大多数的情况下人口还是从关中流入益州,这也正是为何在刘焉的麾下会出现东州兵这样的势力。 东州兵的组成就包括了从荆州和关中流入益州的人口。 但在去年八月的董卓之乱平定后,因长安城内的各项秩序需要恢复,十月之后更有大量修建宫室和打造器物的需求,他们对长安民众发出了不少募招。 益州人中也难免有一部分耳闻长安景象,向往天子治下的未来,选择流入关中,以领取到落户长安的福利。 这其中便赫然有当年参与过刘焉车驾打造的工匠。 刘焉那千乘车驾的制作,正值汉灵帝驾崩后中原最为混乱的时候。 彼时他未曾想到自己会有朝一日面对长安这头的威胁,更未曾想到,这种为山岭重阻所挡的放肆之举,会传到不该听到此话的人 耳中。 他也就更加想不到, ??, 还被人在此时给找了出来。 当那几个工匠凭借着回忆将车驾图样给绘制出来后,围观众人的面色不由一沉。 这确实是天子驾舆的制式! 若只是一架两架也便罢了,按照那匠人的回忆,刘焉当年让人所打造出的车驾起码以百为数。 这就意味着—— 他是真将自己当做益州境内的天子了! 他如今是不是还抱着这样的念头? 这个问题好像只有一种答案。 若是他只是一时糊涂,现在已经想通了,这些不该为他所有的车驾,也就不会在他接任大将军位置的前一夜,在他的府中被人给点燃了,而是早应该被他销毁掉。 他分明还心存侥幸! 齐周朝着上首的刘虞问道:“陛下,我们现在该当如何办?” 即便刘虞在最开始的时候并不想要成为天子,可他现在毕竟已经即位了。 在其位谋其职,向来是这个道理。 他至多也就是如他在接任皇位的时候所说的那样,倘若有朝一日能够将刘协给找回来,他是可以退位给对方的。 但在刘协还不知所踪的情况下,刘虞该当做的是与乔琰配合,一个坐镇中央,一个横扫四方,将割据天下的乱党给平定下来。 这种评判标准里,刘焉身怀跻身天子位的心思,当然就是他们的对手。 可现在大将军的位置已经交到了他的手里,该当如何做来消弭掉此事的影响,又应当以何种态度来面对刘焉? 总不能是放任着对方不管对吧…… ------ “文优先生的这番表现实在精彩。” 乔琰看着眼前的李儒,听着他汇报出的结果,不由心中感慨。 她当年将李儒射下马来,让董卓失去了这个军师,实在是一个再正确不过的决定。 对方的这种信息收集和误导他人的能力,若是在董卓身处长安的时候得到发挥,乔琰要想让贾诩在其中反复横跳,就是一件几乎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更别说是在攻克长安后,还安排起了天子的去向。 也好在李儒并不是要为董卓殉死的部将,更选对了一个出山的好时候。 乔琰又问:“不过,文优先生就不担心赵韪所选择的路子并不是放火点燃府库,而是什么其他法子吗?” 李儒笃定一笑,“那么君侯觉得他除了让我等发现刘焉的不臣之心又销毁证据之外,还有什么更合适的方法呢?杀了我们这些使者吗?” “这对他来说倒也是一条出路,但我想君侯早前让人往益州之地行商,不是什么人手都没留下。既然敢让我那位弟子也跟着一道前往,您对她的安全必定是有过考虑的,触发了这种最为极端的情况,我也可以借一借光,从中全身而退。” “刺杀来使这种直白表露的不臣之心,同样是君侯可以行问责之举的凭 据。” 他顿了顿, “?(), 还是要用相对聪明的法子,并不影响到结果本身。” 乔琰无奈地问道:“若按照你这种说法,你到底是去教学弟子的,还是为了带个护身符的?” 李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