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烟四溅, 烟沙弥漫。
赫尔墨斯周身气场极具压迫感,额间的金坠在狂乱的气流中疯狂摇曳着,
魔渊四主神的神宫都由魔渊中最坚硬的物质经过上千个日夜的锤炼打造而成。
根据魔法世界的设定, 理论上说,就算是原子弹轰过来, 这扇大门也会连颤都不颤一下,纹丝不动。
然而就是这样一扇几乎称得上铜墙铁壁的防线, 却在一种可怖的力量之下瞬息间被摧毁震碎。
泽维尔的脸色缓缓沉下来,黑寂的眸底第一次掠过堪称凝重的神色。
“啧,你突然来我这发什么疯?”
他的语气算不上多好,然而赫尔墨斯却连眉梢都没动一下。
自从现身以来, 他的眼神便再也没有分给任何人。
那双淡金色的眼眸自始至终都一瞬不瞬地盯着泽维尔身前的金发少女。
良久,赫尔墨斯鼻腔里逸出一声辨不清意味的轻嗤。
她果然在这。
……
自从记事以来, 赫尔墨斯从未在非书房的位置处理过任何事务,也从未纵容过任何人的陪伴。
身为色谷欠之神,他平日里聆听到的祈祷多半是低俗而邪恶的。
那些浸满了谷欠望和恶念的祷告声此起彼伏, 令他烦躁。
但这一天却截然不同。
光线暧昧的房间里,少女柔软纤细的身体倚在他身边,脸颊亲昵地靠在他手臂上。
不经意垂眸间, 他甚至能够看见她纤长翕动的睫毛。
这种感觉是陌生的。
分明是令他向来厌恶的打扰, 可破天荒的,这一次他并未感觉到厌烦。
心里那个窟窿不知道空洞了多少年,在无数个寂静而凄冷的夜晚刮过呼啸的寒风。
这一刻却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填满了,冷淡的风静止, 一切只剩下平和的虚无。
没有多少快乐。
但胜在安宁。
赫尔墨斯随意回应了几个听上去不那么令人作呕的愿望, 漫不经心按了按眉心。
或许拥有这么一个“未婚妻”, 对他来说并不全都是负担。
而那个舒舒服服窝在他身边的身影, 正巧抬起头来。
她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径直冲着门边侍候的女仆开口。
“一份鹅肝,一份鱼子酱,还要配上最好的酒,倒好之后再送过来。”
“记得只能倒三分之一杯哦,多出一点我都不要。”
金发少女神情慵懒而娇俏,揉着指尖煞有介事地吩咐着。
“对了,记得要让酒充分呼吸——这个过程至少需要十五分钟,我很快就需要这杯酒,所以你们快一点去准备。”
这已经是她这一个小时以来的第八次开口。
门边等候的女仆早已等待多时,只等着这位尊贵的未来神后下达新的指令,闻言便直接转身离开准备。
颐指气使地说完这些,少女便兴致缺缺地重新闭上眼睛。
赫尔墨斯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会,眸光渐冷。
他昨晚刚“进食”结束,此刻浑身因长期受神罚而积累的虚弱疲惫一扫而空。
可这一刻,他胸口却莫名再一次压上了什么,不上不下,令他周身的气息都不自觉沉冷了下来。
“甜心。”赫尔墨斯没什么情绪地开口。
紧接着,他伸手扣住金发少女的肩膀,将她半是拥抱半是禁锢地锁在怀中。
落地窗开了一条细小的缝隙,风从里面丝丝缕缕地涌进来,吹乱了垂落的窗帘。
在旁人看来,就像是两人情到浓时情不自禁的亲近。
剩余留在房中的女仆们只匆匆扫了一眼,便红着脸极有眼色地默默退了出去。
瞬息间,房中便只剩下两道身影。
然而,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尖锐的獠牙从赫尔墨斯薄唇旁显出形状,森冷的触感在少女白皙修长的脖颈处扫过。
她的身体下意识颤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