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怀胎,天降暴雨,接生婆没能赶到。危急时刻,有位女大夫恰好路过,云岚母女平安。
大夫本在山上采药,不料暴雨突至,山石有垮塌之相。
冥冥之中,大夫感应到一条道路,安全走下了山。这条路途经云家,大夫听到宅内呼喊连忙敲门,救下了云岚母女。
几日过后,云岚才发现符套里的符纸已然成了灰烬。
云岚看着女儿心中暗叹,若有一日再遇修士,一定精心做出所有的拿手好菜好生款待。
大夫婉拒了云岚一家的重金感激,心有余悸地离开了。
以后啊,她采药一定得看天气。回去把《相雨书》《天经或问》什么的看看,学得越多死得越慢,大夫从此决定医术观天术两手抓。
夏夜。
阿忘一个人走在林中。夜间的林听起来很是萧索,有一种鬼魂索命的凄凉。
明月高挂,鬼魂再怎么飞,也是飞不到月亮上的。
阿忘仰头望着,靠在一棵老树上。腰间有酒,采摘药材换得银钱,应付生活所需。
她取下酒囊,饮下几口,月明酒凉,凄夜绵长。
酒液入肠,她看得几分月光,慢慢循着亮光往前。
走到天明时分,见苍天浮金,万丈红云。
阿忘在山顶躺了下来,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只是任由朝霞的红染。
染了她的身,浸入她的心,暖意如海,温柔淹没。
她做了好长好长的白日梦,醒时已是傍晚。
黄昏四合而来,她欣赏了它的升起,也告别它的坠跌。
阿忘站了起来,继续往前。
没有目的地,只是感受这世间的一切。风来又去,雨落又干,花草枯荣,四季轮转。
再渺小的生命,被世界遗忘的同时,也会留下来过的痕迹。
风曾吹动一片叶,叶曾护过一瓣花,花落川河向东去,去到何处都是归。
归生死,归尘土,一抔灰烬,半生风雨。
抵达一个小村落附近的森林,阿忘看见有一女子,白绫挂树要自尽。
她施法将白绫斩断,女子落到地上,满脸涕泪仇恨地望着她。
她说她多管闲事。
阿忘解下水囊,让女子喝点水。
女子把水囊拍开了,痛苦地怒吼:“你把我的白绫弄断了。你知道这是我攒了多久才买到的吗。”
“本来一根绳索就可以了断,可我想用点好的送走自己,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女子痛哭流涕,嚎啕尖叫。
阿忘默默等待她发泄完,女子倒在地上一脸麻木。
阿忘翻出包裹,取出一张干饼分了一半递给她。女子不接,阿忘放到她手心,说谎道:“我是仙人,不是闲人,不管闲事,只是掐指一算,你命不该绝。
“吃点吧,这样年轻,不想活了,不如跟我走。”
女子说她哪里也走不了,她就该死在这里。
阿忘默念仙法,招引来许多蝴蝶。万千颜色,斑驳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