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不仅是裴景的软肋, 也是林锦正的软肋。
现在软肋向着未来的夫婿了,好像自己是什么大坏人。
老父亲心里一时有些不是滋味了:“夭夭, 有些事情你不懂, 爹爹是为了你好。”
林娇更加不高兴了,裴景就从来不会说什么“你不懂”这样的话。
被她护在身后的裴景低头看着面面的人,乌黑的青丝掩映下, 隐隐可见颈间的白皙皮肤。
就像以往他被刁难之时, 小丫头也是这样护在自己身前。只是那时候坐在轮椅上的他, 需要仰望这个身影。
许是察觉到了视线,女子侧头看向他,巴掌大的小脸上,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睛虽然不至于哭出来,却是湿漉漉的,满是为自己的不平,她是真的怕自己受了委屈。
裴景的心口,像是被什么撩动着,酥酥麻麻的悸动, 从那里随着血液传遍全身。
明明想过没关系的,在那些被林娇隔着距离,安安分分叫自己一声“裴大人”的岁月里, 在看到她眼里的陌生疏远害怕时,他想过没关系的。
还能见到她, 已经是命运对自己的优待。
可如今这双眼里再次盛满对自己的在意,满是自己的身影。
他是如此欢喜, 如此庆幸。
裴景眼里带上了笑意, 虽未言语, 但林娇读出了他是让自己安心。
“敬国公。”
他再开口, 有这么个宝贝疙瘩在旁边坐镇,林锦正虽有不满,到底也没再打断。
“秦姑娘的事情,我确不知情。但未能及时阻止事情的发生,错在于我。”
哪里在他了?林娇是这么想着,可是秦霜这事,她知道大家心里都不好受,也就没再说了。
方才愤怒上头的林锦正这会儿也慢慢平静下来。
几人重新坐下了。
裴景的处境,林锦正仔细想想,其实也能明白。虽然是孟跃的左右手,一方面要帮他巩固位置,但另一方面,又不能不顾忌上位者的猜忌。
他们说的,都是相对机密的事情,林锦正看了一眼坐在裴景旁边的林娇,有意想支走她。
“夭夭,我已经知道错怪裴大人了,你不用担心他了。就先回房里去吧。”
林娇这几日茶饭不思想的都是这事,哪里肯走?
“也没什么不能听的。”裴景不等她说话,就开口将她留下了,“让她在这吧。”
林娇一听,眼里多了几分感激,他总能猜到自己在想什么。
一边的林锦正有一瞬间的发愣。
他自然是宠爱女儿的,但从心底还是觉着女子不该掺和这些朝堂之事的。
裴景是不同的。他想,这个人可能比自己所认知的还要疼爱夭夭。
那自然是极好的,他到底还是安心了不少。
***
原本的平静,因着闲言碎语的风起,似乎是又回了原点。
秦霜在府里,又再次不见任何人了。别说林娇,便是林书南,都是被拒之门外的。
“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连一向最看不惯秦霜的绿莜,都替她不平,“哪能这么诋毁一个女孩子的清誉?这可怎么出门见人?”
她一边说着,一边伺候着林娇歇息,见林娇一副呆呆愣愣,眉间都是愁思的样子,也不由叹了口气。
这秦姑娘说是没过门,其实那都是一家人了。别看跟姑娘关系不好,出了事姑娘能不急吗?
还有公子,最近几乎都住在秦府了,每日夜深了才回。
原本府里好好的是要迎接喜事的,如今随着这几个主子的心情,上上下下都蒙着一层忧郁。
她正想着,就听着一阵匆匆忙忙的脚步声。
回头去看,闯进来的是浅画。
“姑娘,姑娘!”浅画脸上看着慌乱得不行,进屋时甚至带着门都发出一声巨大的哐当声,唇哆嗦着不知道从何说起,“出大事了!”
林娇最近就如惊弓之鸟,赶紧示意绿莜停下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