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名一出, 当场就把秦慕玉给吓了个三魂去了七魄;结果等秦慕玉快马加鞭来到另一位白水**在的地方后,呈现出来的情况却远远超乎了她的想象:
正常情况下,这种各族人民混居在一起的地区治安往往十分混乱;再加上本朝对偏远地区的政策向来主打一个“不关我事”, 把那边本来就不太好的关系搞得更紧张了。
如此一来, 哪怕是从京中来的、最勤政的官员,也不好冒着被人砸破头的风险就上来管这管那的:
能不能管得住是一码事,在这之前,语言能不能互通又是另一码事!
可眼下, 呈现在秦慕玉眼前的,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她的这位半点武力值也没有的姐妹, 就这样和那位李姓的官员一起, 带着一小队衙役就轻装上阵了,半点多余的防护都没做。
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就这么两三个月不见的功夫,白水**竟然已经和当地人成功打成了一片——不是字面意义上的“打”, 而是实实在在和谐交谈, 有来有往,询问困难的那种。
周围不少人见秦慕玉策马而来, 立刻满面畏惧地纷纷避让, 同时也成功让白水**和面前那位老人的对话传入了秦慕玉耳中:
“……山林中药材很多, 却因为没有往外运输的路径?我明白了, 也就是说, 这条路最终还是要修的,只走古道的话风险太高了, 山高路陡,保不准哪支商队就会从上面摔下去,尸骨无存的同时又血本无归。”
这位老人高鼻深目, 眼睛里还带着一点灰色,可他尚未完全白透的头发又是黑色的,一看就是个异族人和中原人的混血。
按照常理来说,这种混血对中原朝廷派来的官员往往是敌意最大的,因为双方长期以来都处于一个“互相看不起”的状态;但眼下,在听完白水**的这番话后,只见这老人连连拍着自己的大腿,情绪激动地对白水**诉苦,半点敌视的情形也没有:
“锟斤拷!雮傡锟斤拷憋拷幕,锟节筹拷憋锟斤拷,憋拷涔堟椂鍊椤紑剿达,锟斤拷窖憋拷幕筹涔……”
秦慕玉:……不是!等等,你老人家刚刚是不是说了一串乱码一样的东西?
幸好和秦慕玉一样听得两眼发晕的人不止她一个。她定睛一看,自己妹妹身边的那位比她亲爹都像是亲爹的中年男性官员也两眼发直,要是再没个翻译,估计这人的魂魄马上就要被这串乱码给冲击得从嘴里飘出来了。
可还没等秦慕玉想个法子出来,要从什么地方弄个翻译过来,就听见这位白水**很熟门熟路地对旁边的那位官员翻译道:
“这位老人家说,‘可不嘛!还请女郎千万帮忙,等这批草药卖掉后,我们的日子就能好过了,再也不用麻烦你们了’。”
秦慕玉实在难以抑制心中的好奇之情,立刻下马,规规矩矩地将自己的坐骑系在了旁边专门划分出来的车马棚中,这才上前问道:
“阿洛,这是怎么做到的?”
经两人协商后,因为白水**在人间要做事,就实在不能没有名字,所以就暂且取了个“洛”字给她当单字,同时那位白水**也说,可以用这个名字来警示自己不要再犯错。
于是秦慕玉这么问了,阿洛也就立刻回答了:“可能因为我写的公文相对来说比较简明易懂,而且看起来就是在做实事的?”
“而且在来这里的第一时间,我就和李大人一起带着衙役们帮他们把村里孤寡老人的房子全都翻修了一遍,做实事才能换得别人信服嘛。”
说话间,她还示意秦慕玉往一旁的公告栏上看看:“阿姐看看,我做的这些安排和计划怎么样,能实行吗?”
秦慕玉放眼望去,就被公告栏里的那张布告给吓了一大跳:
上面提出来的,全都是当地人民集中反馈的问题不说;更关键的是,所有问题都用汉语和当地少数民族的起码五种通用语言誊抄了六遍,甚至还有象形图画,活脱脱就是现代社会的一个宣传大海报。
古人有个吉祥话叫“五子登科”,最初指的是窦禹钧的五个儿子先后登科及第,历朝历代读书人人手一本的蒙学读物《三字经》里,也有这样的记载,“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可见在绝大多数人眼中,能有这样出息的孩子,总归值得令人开心的事情。
然而白水**并不想生孩子——虽说很难说她的这个心理阴影,是被那个替身污染出来的,还是“再见了您哪我不想扶贫恋爱了”的自发式抗议——总之也不知道这个吉祥话触动了这位白水**的哪根弦,使得她别出心裁地弄了个新的“五子”出来:
想到点子,迈开步子,走出院子,放下架子,扑下身子。
秦慕玉:“不,等等,我看这个公告好像全都是你的笔迹,可真了不得啊,阿洛,你是怎么把他们的语言给学会了的?”
阿洛:“什么,这东西还用学吗???不是随便看看书就可以的吗???”
秦慕玉:……不是,等等,说真的,你的语言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