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朋友。”
张天明已经下床穿好衣服, 虽然还发着烧,可能是烧麻了,让他感觉不到自己是低烧还是高烧, 白天睡了一觉也比早晨好受了很多, 身上还恢复了一些力气。
吴医生没有再开玩笑, 把药装好,对高倾嘱咐道:“明天你室友如果还没退烧, 可以过来验个血再输点消炎药。”
高倾微微颔首,嗯了一声。
张天明穿好棉服戴上围巾, 把半张脸埋在围巾里抵御外面的凉风,然后赶忙走出医务室这个尴尬之地。
回到宿舍后, 张天明惊讶的发现短短一个白天,宿舍里的空调就被人修好了,显然是高倾的功劳。
而且高倾最近本来要在学生会忙学校的春季运动会, 但因为张天明生病全部推掉了,守在宿舍哪也没去。
甚至耽误了他找实习工作,面试电话都没接。
张天明一个头两个大, 他其实不想这么麻烦高倾,他自己的身体自己了解,这种程度的感冒发烧顶多一两个星期就能好,只是前期看着比较严重。
“我明天自己去医务室,你不用担心。”
“我陪你去。”
一个试探的说, 一个肯定的回绝。
张天明劝不动只能放弃, 然后接下来的几天高倾果然说到做到, 一直陪着他去医务室拿药输液。
张天明的烧是三天稳定三十八度, 三天稳定三十七度五, 连着六天没有彻底退烧, 也持续挂了六天吊瓶,终于在今天又成功降下两度。
吴医生代班的一周他天天来,两人白天没事闲聊几句,几天下来就熟了,他也了解了张天明的病史。
“你这样发展下去要肺炎啊。”
听着吴医生的感叹,张天明正躺在医务室的病床上用手机做笔译,他一边翻译文件一边回道:“不会变成肺炎。”
除非烧到四十度。
张天明的手指依旧在手机的触屏键盘上敲敲打打,每天他只有在医务室输液的这个时间段能偷偷赚钱,有高倾在的话是想都别想,那家伙板起脸严厉起来比阎罗还吓人。
吴医生抬头笑了笑:“小帅哥,你如果不好好休息一直看手机,病好不了哦。”
张天明眼睛都没抬:“没事。”
他心里有数。
吴医生却探头看向窗外:“你室友来了。”
张天明立即手指滑屏退出文档,然后锁定屏幕放下手机。
等了几分钟,发现并没有人进医务室,他顿时明白过来被耍了。
吴医生看到这一幕似笑非笑,打趣着问:“这么怕他?”
张天明气得感觉自己体温又上升一度,他也懒得再开手机了,老实的躺在床上输液,然后底气不足的辩驳:“是不想让他担心。”
吴医生了然的点头。
“你们两个不太像是室友,和朋友。”
张天明微愣:“那像什么?”
吴医生还没来得及说话,外面就传来两个脚步声。
胡嘉和高倾走进来时,吴医生也站起身,给已经输完液的张天明拔掉手上的针,然后拿着空药瓶走了出去。
胡嘉立即坐到床边,眉目担忧:“怎么发烧了,还难不难受?”
张天明摇摇头,看着十几天没见就瘦了一圈的胡嘉也有些心疼。
“不难受。”
张天明的体温计上显示三十七度三,见他快退烧了胡嘉放心的笑了一下:“这些天幸亏有高倾,我都没能帮上什么忙。”
这段时间胡嘉每天忙于上课和实习,有时候累到连宿舍都回不了,在律所连轴转的加班熬夜,经手的案子就有七-八个,见到了各式各样的奇葩事情,也见到了不少世态炎凉,反而从实习经历中开拓了自己的心性,变得没那么在意自己曾经在意的事情了。
张天明看着胡嘉嘴边淡然的笑意,靠坐在床上不禁有些好奇:“你们律所都接什么案件?”
“什么案子都接,最近我在整理的一个案件资料,是形婚骗局。”
胡嘉提到这个叹了口气:“形婚就是最近流行的形式婚姻,是男同和女同为了掩人耳目合作结婚。但也有男同性恋为了要孩子骗婚,总之女性通常是这种骗局里的受害者,而且非常难以维权,这种事在民法典里不算无效婚姻,只能按照欺诈罪去辩护,但其实很难收集到有效证据,败诉的几率也很高。”
张天明还是第一次听到形婚这个词,他问道:“直接离婚不行吗?”
“可以,但是现在离婚也不好离,而且女方有了孩子很多人会选择为孩子妥协,最多是要一些精神损失费和钱财补偿,但后半辈子就要和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生活,非常凄惨。”
胡嘉查找类似的案件资料后,发现这种骗婚情况有很多,而且多半是先骗感情再骗婚姻,让她对同性恋这个群体都有了一番新的认识。
想到来律所求助的那名女性,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孩子艰难维权,胡嘉满眼心疼,只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