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走后,小院即将迎来一场暴风雨。
晚饭没得吃那是肯定的,主要是李老师憋了一天的火气还没消下去,这个时候谁上去谁倒霉。
看到李老师沉着脸把小院缸里的日用水蓄满,张天明这才记起来就是水满的这几天,高倾挨了一顿毒打,头被按在水缸里差点没命。
为此张天明特意躲在楼梯口蹲着,时刻关注着大杂货间里的动静,盯紧了高倾的一举一动,生怕他这个时候惹事挨打。
直到看见门缝里泄露的光线灭了,张天明以为他早早关灯睡觉才松了口气。
然而刚准备回屋,就听见大杂货间传来关门声,转眼就从楼梯上下来一个熟悉的黑色身影。
张天明头都大了,立即从楼梯口窜出来:“你去哪?”
因为怕惊扰到李老师他用的气音,但也足以让高倾听见.
果然黑衣少年停顿下脚步,不解的转头看向身后的张天明,高倾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才吐出三个字。
“找吃的。”
张天明无语凝噎,这个时间段要路过一楼李老师的房间去小食堂里找吃的,不是纯找死吗?
“别去了。”
张天明说完,看着高倾微凉又疏离的眼神感到一丝尴尬,好像自己在多管闲事一样,他急中生智,又立刻找了一个理由:“能不能先去隔间帮我铺张毯子?”
高倾微微皱眉,站在原地一动没动。
仿佛在无声询问干嘛不自己去铺?
张天明理直气壮的指着早就痊愈的后背:“这疼。”
果然,话音刚落,高倾就转身上楼梯,一言不发的朝着小杂货间的方向走去。
张天明赶紧跟在他身后,突然觉得后背那一下没白挨,倒成了和高倾套近乎的一个法宝。
两人走到黑漆漆的小隔间,刚打开暗门就传来一股凉气,这里冬天不着阳光其实是很阴冷的,尤其是坚硬的水泥地,在里面坐一晚屁股都能冻成八瓣儿。
张天明看着高倾弯下腰,迅速地把一张破了几个洞的旧毯子铺在地面上。
张天明蹲坐在里面试了一下,毯子虽然又破又薄,但总比没有强,起码屁股终于感受到了一丝丝柔软。
他怕高倾走,连忙抬手把人拉了进来。
“你也试试。”
张天明关上暗门,两人挤在隔间里,有了薄毯驱散掉不少寒冷。
高倾坐在里面虽然没说话,但好在也没反抗,让担心了一晚上的张天明松了口气。
只要待在这里就是绝对安全,肯定不会触霉头挨揍。
然而两人刚坐下没几分钟,院里就传来李老师破口大骂的声音。
“谁泼的水溅了一地泥!?是不是你小瘸子?瘸着你那条狗腿给老娘滚下来!”
张天明微愣,暗道一声糟了。
小瘸子平时因为懒,经常把洗脸剩下的水趁着没人的时候从二楼倒下去,但其实也没多少水,更溅不起泥来,以往李老师才不会管这种无关紧要的破事。
看来今天是真的气大了,抓不到人打骂就揪住了这件小事。
张天明连忙从半个小窗望下去,看到小瘸子佝偻着背战战兢兢的从楼上下来。
李老师一手拽过他的衣领把人提到眼前,另一只手抄起墙边的木棍就朝着小瘸子身上打,砰砰的木棍响混合着小瘸子嗷嗷惨叫的声音听得张天明心脏拔凉。
他怎么也没想到帮高倾躲过一劫,却让小瘸子成了出气筒。
张天明立即打开暗门准备下楼。
身后的高倾却一把拽住他:“你去没用。”
说完他就把张天明拉回隔间内,自己出去了。
张天明跌坐在地上,看着高倾离开的背影一时没回过神来。
脑海里还回荡着“没用”那两个字,他好歹也是一个有思想的成年人,被一个十岁孩子说没用真是内心淤堵。
但张天明也马上爬起身跟了过去,在楼道里撞见同样准备下楼的大丫。
大丫眼眶微红一脸焦急,还不忘了拦住张天明:“二丫你别下去,在楼上好好待着,我去看看。”
说完大丫就匆忙跑下楼,张天明又哪会听她的,脚步没停的跟着跑了下去。
冬天夜晚的小院里因为没有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除了隐约能看清那棵影影绰绰的老槐树,不靠近了是完全看不到人影的,很多时候只能听声辨位。
张天明跑到院里的时候,只看见一个黑影朝着李老师身后跑去,他顿感不妙,拔腿跟上。
院儿里四个孩子一个大人,场面有些混乱,大丫带着哭腔的声音也在院子里徘徊。
“李老师求求你别打了,小瘸子以后再也不敢泼水了,求求你别打他了。”
小瘸子听见也哭着接连求饶:“我不敢了我不敢了,呜呜我真的不敢了。”
李老师才不听这些,火气没消的她抡起棍子接着打。
然而一片黑暗中,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