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卢九德念圣旨才开个头,就被黄得功打断。
“既是八百里加急,你还磨磨唧唧念个屁,让我听那些酸腐文人乱七八糟的词浪费时间吗?直接告诉我什么事就得了!”
因与黄得功有交情,又得黄得功信任,卢九德在南京朝廷失势后主要工作就成了联络黄得功,经常被派来传旨并劝说黄得功。
所以,对黄得功这话卢九德既不意外也不恼。
他收了圣旨道:“袁继咸奏报,先帝之女坤兴公主去年在四川监国,击败了张贼。
今率十万大军东下,已在武昌击败左良玉。
朝廷担心她会率大军来南京,便命侯爷和刘良左、黄斐率军拦截,勿使其领军到南京让大明生出内乱。”
黄得功身材不算高,却很壮,三十多岁的年纪,留着钢针似的络腮胡,面容看着既憨又凶。
听完,他眨巴了几下牛眼,满脸不可置信地道:“你说啥?再说一遍!”
卢九德无奈,只能再说一遍。
确认没听错后,黄得功更是满脸惊讶、不敢相信的神色。
但很快就质疑道:“老卢,你说的这些我觉得一个字都不值得信,太他娘的离谱了!朝廷别是被袁继咸忽悠了吧?要么就是袁继咸被别人给忽悠了!”
本应在去年北京城破时就跟皇帝、皇子一起没了的公主逃了出来不说,还能跑到四川去监国?!
如此就算了,竟然还先后击败张献忠、左良玉?!
他记得先帝最大的一位公主今年也才十六七岁吧?
这些事要真是那坤兴公主做的,他黄闯子不如找块豆腐撞死得了——征战多年功绩尚且不如一小女子,还活个什么劲儿?
卢九德苦笑,“侯爷,朝廷既然命你们去拦截,应是已确定此事不假。
况且侯爷本就是要去防备左良玉的,如今只需尽快配合黄斐到芜湖至荻港的长江两岸布防就行了。”
黄得功是个粗神经,此时倒也没去细想坤兴公主监国之事带来众多影响、变化,而是问:“让我去布防自是可以,但公主真要率军来了,我要怎么做?
那毕竟是先帝的女儿,或许是先帝如今在世的唯一骨血了,陛下总不会让我去打她吧?
还有啊,先前朝廷说那北来太子是假的也就算了,别又说这公主也是假的!”
卢九德将圣旨递过来,道:“侯爷可以看圣旨,陛下只说拦截公主的大军,勿使过芜湖。
至于是打,还是劝说,自当是由侯爷看情况决断,又或者是听朝廷的后续旨意。
不过咱家倒是听陛下说了,倘若坤兴公主能以大局为重,去监国号、交兵权于朝廷,便可到南京荣养。
咱家还听说,陛下已经在为坤兴公主挑选驸马人选呢。
正如侯爷先前所讲,坤兴公主毕竟是先帝在世的唯一骨血了。陛下乃是与其共一个太爷爷的伯父,自然要好生照料。”
黄得功的认知中,也认为公主监国不合适,更不该为此事引发大明内乱。
女人嘛,就应该嫁人,在家相夫教子。
公主这又是监国,又是领军的,折腾个什么劲儿?
想来先帝在天之灵,也是不愿看到公主如此的。
他于是点头道:“行,我真要在江上拦着公主了就看着办。”
卢九德却没有走,而是道:“此番咱家还负有监军之命,还请侯爷照料一二。”
“咱俩啥关系?”黄得功笑着摆手,“只要你别影响我领军作战,保证你能在军中吃饱喝足!”
···
船由九江府东下,进入南直隶,便到了安庆(江北)、池州(江南)两府境内。
在继续东下,就是庐州府(江北)、太平府(江南)、和州(江北)了。
再往东,就是南京所在的应天府。
这一日,船至安庆府治怀宁,轻易摄服了驻守此地的大明官军,朱媺娖所率领的大军便停泊下来修整。
趁此机会,朱媺娖将红娘子、曾英、杨展、刘文秀都传到了御船上,开个会。
“根据探子回报,我军如果继续顺江东下,遇到的最大阻拦极可能是驻扎在太平府芜湖的黄斐所部水师。
此外,弘光伪帝若知道我军东下,必会派军拦截。
其所派不是黄得功,便是刘良左,又或者二者皆来。
董参将,接下来便由你介绍下这三人及其所部军队的大概情况吧。”
御船宫阁一楼,朱媺娖直接在这里搞了个投影机,用郝光明做的PPT向几位随军主将展示信息。
这些信息则是郝光明通过大明、现代两边的各种渠道搜集来,整理所得的。
当然,其中关于黄得功三人的资料并不包括日后发生的事——那些事只有朱媺娖、郝光明知道。
朱媺娖让董琼英来讲解,不仅是因为以她的身份不好做讲解的事,还因为她有意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