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左部水师由常登统领,但作战计划却是他与徐恩盛商议过后,呈报给左良玉、左梦庚看了的。
他们并没有准备大规模使用纵火船,或者是子母船(一种运载炸药对敌舰进行袭击的特殊战船)。
主要原因是此番水战左部水师处于长江下游,且这几日刮的也不是西风,甚至偶有东风,纵火船、子母船都缺乏客观使用条件。
次要原因则是,双方战船数量差不多,且论座战船、巡战船等200料以上的战船,左部的还要略多些。
最后,常登才在左梦庚面前许多,要俘获怪铁船献给他,自然不会一开始就想着毁坏敌船。
此外,明末内河水师战船整体来讲其实还不如明朝中期、前期——因为很少有水师用武之地,水师战船不仅少且类型单调,很多种类的战船都只存在于纸面上了。
不止左部水师如此,朱媺娖水下的长江水师所用战船类型其实也很单调。
如今的内河水战大抵是相互接近时放箭、放铳、放火,用投石机、大炮都输比较高端的内河水师战法了。
最后决定胜负的往往靠接舷战。
所以不论是如今的左部水师,还是以前的张献忠部水师,其实也是马兵、步卒,都是“两栖部队”。
当然,朱媺娖的长江水师如今其实也算是“水陆两栖部队”。
但是,今日朱媺娖的长江水师会告诉左部水师——时代变了。
···
常登站在其座船甲板上高声道:“众将士都听好了,敌军怪铁船速度快,且船身坚固。
因此稍后我们的几十艘座战船、巡战船必须一拥而上,方可将其捆住。
然后便可以按我们以往的战法夺船。都听明白没有?”
“听明白了!”
“好!”常登环望周围如云战舰,意气风发,大手一挥道:“传我将令!击鼓迎敌!”
冬冬冬···
常威座船上的牛皮战鼓被赤着上身的高胖汉子用力敲响。
左部各战船上令旗挥舞,顿时无数桨橹探出,划动江水,逆着江流向西边的长江水师战舰迎去!
六百料帅船上,左梦庚用千里镜看得清楚,原本长江水师战舰出现时,双方约莫有四五里的距离。
如今常登所率领的数百艘战舰主动迎上,双方的距离就迅速缩短,不过一会儿便只相距两里多远了。
长江水师仍旧是以三艘怪铁船当头,只是很快这三艘怪铁船就做出了一件令左梦庚很奇怪的战术操作。
“奇怪,那三艘怪铁船怎么停下来了?”
停下来了?
徐恩盛听见这话不禁皱眉。
“小侯爷,可否让末将看看?”
“你看,不仅那三艘怪铁船停下来了,后面的十好几艘大战船也是。”
左梦庚这么说,可千里镜却仍拿着,完全没有给徐恩盛的意思。
这让徐恩盛很无语。
于是只能再次出声讨要千里镜。
左梦庚这才将千里镜交出来。
待徐恩盛通过千里镜望去时,便瞧见长江水师三艘怪铁船一排,后面十几艘座战船、巡战船则排成两排,确实都收了风帆、桨橹,只顺着江水漂流。
再瞧常登所率领的左部水师,语气距离已经拉到了一里多远的地方。
随即让徐恩盛永生难忘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长江水师包括怪铁船在内的近二十艘战船几乎是同时冒出了许多道白烟,随即便传来一连串犹如放鞭炮似的炮响!
轰轰轰···
一时间上百发炮弹同时轰向一里多外的左部水师战船!
这些炮弹虽然都是实弹,但却威力劲勐,而且打得还都比较准,只议论就让超过二十首左部水师战船中弹。
有的只是甲板被打了个大窟窿,有的则是船身吃水线以下中弹,直接就开始灌水,倾倒。
还有的则打到了战船上的人堆里,顿时带出一条血色通道,留下不知多少惨嚎的将士。
“他们战船上怎么有如此多的大炮?”旁边左梦庚声音发颤地道。
同时将徐恩盛手里的千里镜抢了过来,向江面上观望。
徐恩盛道:“末将也不清楚呀···此前他们追逐、俘获我们的哨船可从来没用过大炮,不,是都没露出过大炮。”
在后方观战的左梦庚、徐恩盛是震惊,刚经历过一轮炮击而安然无恙地常登则直接懵了。
他也没想到对方战船竟然有这么多大炮,还打得这么远、这么狠。
但他也是征战沙场一二十年的宿将,回过神来立即高喝道:“传我将令!让各船散开些全速前进!他们船上既然装有大炮,我们只能尽快接近才能取胜!”
常登的作战思路是对的,其他战船上的左部水师将官也清楚。
于是命令下达,桨橹手们都拼了命的划动桨橹。
一时间,左部水师战船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