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卫传过来的消息,让沈毅颇为吃惊。
来攻乐陵的这一支齐军,人数固然不少,但其中只有一部分是北齐的边军。
剩下的人里,有很大一部分是北齐那支所谓的朱里真骑兵,以及一些地方军队。
虽然内卫的情报里,没有办法标明这些军队各自的比例有多少,但是经过上一次交战,沈毅已经基本上摸清楚了这支齐军的战力,到底在哪个档次。
如今,河间府与广平府的战事,进行的如火如荼,不管是凌肃还是苏定,打的都有一些吃力了,每一天都有大量的人员在伤亡。
尤其是苏定那一边。
为了不退回山东境内,苏定打的很是坚决,已经不再一味的进行“游斗”。
要知道,游斗战术,也就是所谓的边打边退,灵活作战是淮安军一直以来的战术指导思想,但是现在,苏定的左路军,基本上每一天,都在跟敌人进行硬碰硬的正面作战。
按照苏定的奏报,现在河间府的齐军,大多数已经不再是北齐的征南军,正面跟淮安军作战的,基本上都是北齐的边军了。
这些边军,作战风格与征南军大不相同。
征南军虽然二十多年前大胜过南陈主将袁渡,并且一直以来要压过南陈淮河水师一头,但是这只军队,也已经二十来年没有经历过大规模战斗了。
面对新生的淮安军,几年时间下来,征南军正面应对的已经有一些吃力了。
但是北齐的边军大不一样。
他们几乎一直在跟鞑靼部进行战斗。
尤其是最近十年!
从十年前开始,随着北齐的永平帝慢慢衰老,对于朝政的掌控力一天一天下降,边防懈怠,鞑靼部一天比一天猖獗,近十年时间,北齐边军多次跟鞑靼部进行战斗。
这支军队,才是北齐真正见过血的军队。
他们可能在装备上不如北齐的燕都禁军,但是打起仗来很是干脆利落,而且下手又狠又重。
再有就是,他们对于骑兵的运用非常得心应手,一些骑兵的骚扰,让淮安军非常苦恼。
甫一接触下来,苏定所部在正面战场上,是吃了亏的。
凌肃那边,因为还有向后退的战略空间,因此相对来说,打的没有那么吃力。
但是总体上,淮安军现在的压力很大。
苏定已经不止一次的给沈毅写信,汇报战局,虽然他还没有直接求援,但是已经有一些这方面的暗示了。
而沈毅在前两天,也已经开始准备,在山东征募新兵,以准备随时填充进作战军队之中。
而现在,这份来自于内卫的情报,让沈毅看到了一个新的路子。
以乐陵北边这支齐军的“成分”看来,可以确定的是,他们绝不是什么主战军队,甚至沈毅已经怀疑,这些人来攻乐陵,并不是为了要从乐陵南下,而是想要借此行动,来吸引淮安军兵力分过来。
尤其是吸引苏定所部分兵过来,以削弱左路军的兵力,从左路军这里突破。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齐人想要借着乐陵这种“次级战场”,来训练这支所谓的朱里真骑兵。
但是不管怎么样,乐陵以北的这支齐军,已经可以确定,是菜鸡无疑了。
按照内卫的情报,以及前些天乐陵之战中这些齐军的表现来看,他们的战斗力,甚至远不如周世忠的征南军。
盯着这份情报看了一会儿之后,沈毅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然后开口道:“蒋胜,先去把骆勇给我叫来。”
“骆勇之后,让张练,彭先过来见我。”
如今,沈毅的位置不在淮安军后方,而在整个淮安军的右侧,因此情报传输的难度提升了不少,最近两天时间,邸报司的骆勇已经来到了沈毅身边,负责梳理传达要送到沈毅这里的所有情报消息。
因为骆勇就住在沈毅旁边不远处,因此没过多久,他就来到了沈毅的书房里,对着沈毅微微欠身,低头行礼:“司正。”
沈毅点了点头,指了指房间里的椅子,示意他坐下说话,然后开口道:“有一件事,你帮我去跑一趟。”
骆勇低头:“司正您吩咐。”
沈老爷伸手敲了敲桌子,缓缓说道:“你去一趟登州府,去找刘明远,告诉他。”
“水师的训练速度,要加快一些。”
沈老爷缓缓说道:“只要能够上战场,便立刻上报。”
“那里需要什么,尽管报给我。”
骆勇先是点头,然后有些犹疑:“司正,乐陵这里的消息很多,这种事,需要属下去么?”
沈毅点头:“不是只让你传个信。”
“你替我到登州水师去看一看,登州水师现在是个什么模样了,然后回来,据实报我。”
骆勇一愣:“司正您…”
沈毅站了起来,吐出一口浊气:“非是怕刘明远训练的太慢,而是担心他心急,这支水师,要尽快训练出来,但是也要形成战斗力。”
“他那个人…”
沈老爷眯着眼睛,轻声道:“是有些轻浮贪功的。”
“你可以在登州,多待几天,多看一看。”
“最要紧的是。”
沈老爷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