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们身为主将,这些是一定要知道的。” 两个人纷纷抱拳,应了声是。 凌肃再一次看向兖州战场,沉思了一会儿之后,低声道:“沈公,这东西的射程,如果能够再远一些,远到弓弩无法触及的地方,那就很厉害了。” “在战场上的应用,大概就要胜过旧炮了。” “试过。” 沈毅眯着眼睛,轻声道:“射程是够的,但是炮手把握引线的精准度,就要差上太多,现在这个距离,可以保证九成以上的炮弹炸开,如果在最远的射程,恐怕只有三四成可以成功炸开。” “今天是这东西第一次亮相,因此我才让炮营推进到这个距离,保证万无一失。” 说到这里,沈毅看向兖州战场。 此时,左右两军,都已经推到兖州城墙底下。 城墙上的兖州守军,被炮火压制,不要说用弓弩,一些胆子小的,连落石都不敢往下推,只敢往城墙底下泼热油。 因为不敢伸头,热油也没了准头,效果差了许多。 很快,有右路军将士架起云梯,几乎是没有什么阻碍的,登上了兖州城楼。 可惜的是,城楼上的兖州守军太多,登上城楼的十几个淮安军将士,很快就寡不敌众,或者被杀,或者被逼退,从城楼上摔了下去。 苏定目光兴奋,沉声道:“沈公,齐军好像乱了!” “末将回去,多调派一些人手过来,说不定不弄围点打援,今天晚上就可以取下兖州!” 沈毅想了想之后,摇头道:“咱们兵力不够。” “即便打进去,打巷战,也不一定是齐人的对手。” 现在的淮安军,兵力严重分散。 费县那里的薛威,有两万人不说,济宁州,邹县,曲阜,都有淮安军留守的军队。 现在,兖州城下左右两路军队加在一起,也就是五六万人的样子,并不能对兖州守军,产生数量上的压制。 也就是说,哪怕破城打巷战,未必就能占便宜。 毕竟淮安军的战斗力,虽然已经不逊色于大部分齐人,但那是去年没有整编之后的淮安军,现在的淮安军,被禁军以及淮河水师的将士给“稀释”了。 论单兵战斗力的话,说不定还不如去年。 “就这三十门炮。” 沈老爷伸了个懒腰,开口道:“从今天晚上开始,以后每天夜里,都在一箭之地以外,炮轰兖州城。” “同时配合将士攻城。” “一来,给齐人一些压力,二来…” 沈老爷淡淡的说道:“也让我的炮营练练炮。” ………… 建康。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建康城里的舆论愈演愈烈。 现在,有些人不止说沈毅放火烧了孔庙,甚至有人说甚至亲自,拆了至圣先师牌匾,砸了老夫子的圣像。 这些谣言,让沈毅在建康士人圈子里的名声越来越差。 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 因为不少百姓觉得这种行为很是解气,再加上一些说书人传唱,现在沈老爷在民间的名气,比起从前又大了几分。 不过,不少读书人是动了真火。 有些读书人,汇集在贡院门口,义愤填膺,要给老夫子出一口恶气。 甚至,官场中不少人,也愤怒不已,写文章写告示,抨击沈毅的所作所为。 而宫里,对这些舆论不闻不问。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舆论爆发的第二次大朝会,如期来临。 德庆殿大门口,不少官员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有些人正在痛斥沈毅的大逆不道,将他开除出了读书人,乃至于文官行列。 宰相赵昌平,一个人站在偏僻处,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已经高升为吏部郎中的宋应,毕恭毕敬的站在赵相身后,低头道:“岳父大人莫要忧心,朝廷查问事情的钦差还没有回来,是是非非,自有公道,由不得他们颠倒是非,况且…” 宋郎中想了想,继续说道:“况且沈师弟功勋卓著,陛下自然也会加以回护,不会放任那些人胡说八道。” 赵相公默默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婿,然后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 “坏就坏在,子恒功勋太卓著了。” 他抬头看向德庆殿的殿门,目光里有一些忧虑。 “我担心…” 赵尚书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第一缕阳光照射下来,德庆殿大门缓缓打开,伴随着三声钟响。 高太监抑扬顿挫的声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