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路军一共四万人,加上沈毅即将到达的卫营在内,一共是四万五千人。 这个规模的兵力,自然不可能一次性的全部投入到战场上去,一旦一股脑堆上去,阵型大乱不说,用处也不会太大。 毕竟,放在去年,这几乎已经是淮安军所有的兵力总和了。 就连苏定,也没有统领这么大规模兵团作战的经验,他也只能一个批次一个批次轮番派上去,在实战中积攒经验。 事实上,淮安军上下所有的将领,大概都在经历这个过程。 包括沈毅本人在内。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最直观的原因自然是因为淮安军扩张的太快了。 短短两三年的时间里,淮安军从当初的两万人,猛增了五倍以上,到现在已经超过了十万人。 也就是说,淮安军连同沈毅在内的所有将领,只要没有犯错,基本上都经历了这个膨胀五倍的过程。 这里不得不提的是,一个将领或者说将军,他领兵的能力是有上限的。 一个没有接触过兵事的普通人,骤然让他当个伍长什长,让他带几个人,他可能都带不明白。 哪怕是常年在军中的将领,有时候职位超出了他的能力上限之后,他也很难带的动属下。 淮阴侯之所以被人称之为兵仙,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他那句闻名兵家,震耳欲聋的豪言壮语。 多多益善。 这是几百年一出的帅才才有的底气。 很可惜的是,从沈毅到凌肃等三个主将,都没有兵仙的天赋,以及兵仙的自信。 好在淮安军逐渐扩军以来,沈毅也总结出了一些适应的经验。 这种人数的快速膨胀,只靠整编或者说是训练,是没有办法很快“消化”掉的。 想要快速消化,快速提高将领的领兵能力以及素质,最快也是最有效的途径,没有别的。 只有实战这么一条路。 这几年淮安军一路走过来,这正是一路打过来的。 一路实战下来,连当初只是临海卫小卒的薛威,现在也成了可以独当一面的大将。 现在左路军的情况也是如此。 苏定军事天赋不错,但是也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沈毅把邹县以及曲阜,作为左路军磨合的试炼。 而不管是苏定,还是凌肃薛威,都必须尽快成长起来,成为可以指挥大兵团作战的大将。 在这个过程中,这三个人里如果有人掉了队,沈毅也不会再去伸手拉他们任何人。 因为如果实战都磨练不出来,说明这个人的军事天赋,多半只能走到这里。 因为要指挥打仗,苏定只是简单跟刘明远交待了几句,便大步离开,亲临军阵,去指挥作战去了。 苏定离开之后,刘明远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动弹,良久之后,他先是看了看邹县的方向,随即回头,看了看又已经站在高处观战的沈毅,咬了咬牙之后,大步登上了高处,双膝跪在沈毅身后,深深低头:“末将刘明远,向沈公请罪!” 沈毅放下手里的千里镜,回头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谁说你有罪了?你有什么罪过?” 刘明远低着头,咬牙道:“末将私底下,曾经对沈公您心怀不满,说过沈公您的一些坏话…” 沈毅哑然一笑,回头看了看这个跪在地上的中年将领,微微摇头道:“你心里是不是觉得,我把你从凌肃手底下调出来,是因为你在背后埋怨了我几句,所以我小肚鸡肠,给你穿小鞋?” 刘明远低着头,咬牙不语。 很显然,沈毅说中了他的意思。 沈老爷没有看他,继续看向战场,然后静静的说道:“你们在背后说我什么,我心里都心知肚明,以前是说我偏向薛威,对你们右路军不闻不问。” “后来出了个苏定,你们心里更加不服气,觉得我重用了一个半道出家的,亏待了抗倭军旧人。” 沈毅说到这里,放下了手里的千里镜,回头看了看刘明远。 “再后来,你们就觉得,自己升官太慢了。” “比如说,刘将军你,虽然实职是副将,按照朝廷的品级来说,应该给你个从二品的武职,最少也应该是个正三品,而实际上,你现在实际上的职位是指挥同知,连个三品指挥使都不是。” “所以,你们私下里说我的闲话。” 刘明远深深低头,给沈毅磕了个头,心里有些委屈:“沈公,这些年不管是在当年的抗倭军,还是现在的淮安军,您对薛将军那里,的确比对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