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 大岛家父子俩先后被杀死的事在社会和警界中引起了一阵巨大的轰动。大家都对这个狠下毒手的杀人犯愤恨至极。不论大岛和夫是个什么样的人,至少大岛幸次郎是实实在在为人民群众付出过巨大努力的少有的一心为民的好警察。
——前面一段是清原晟凛在电视上看到的,报道记者是水无怜奈。
打扮干练的女性举着话筒, 在摄像机面前尽职尽责地对事件进行报道。
“最近东京死了好多人啊。”正在吃小蛋糕的弘树也看到了电视上的报道。
清原晟凛把电视关了。
“小孩子不要总想这些东西, 这是大人需要解决的问题。”
“嗯,我不担心哦, 因为藤冈哥你在这里嘛。”
“……食不言寝不语, 好好吃饭。”清原晟凛转过头。
泽田弘树非常听话地闭上嘴, 过了一会儿, “所以呢藤冈哥。”
“?”
“你什么时候带我出去玩啊?天天待在青井,人都要霉掉了啦。”弘树眨巴着眼看着他。
“等我有时间的时候。或者等你松田哥回回来。”
“诶——”
两个月后。
清原晟凛长舒口气,随性地躺倒在车的后座上, 蓝灰色的眼睛出神地盯着车窗外迅速掠过的街景。
太奇怪了。
两个月前还在慢慢抽枝的树,一下子跟打了激素一样,已经郁郁葱葱,能给街上的行人提供一个荫凉的栖息地了。连树枝上扒着的蝉的鸣叫也无比清晰。
“白州,最近一段时间暂时没有任务了。可以好好休整一下, 不要松懈。”副驾驶传来琴酒一如既往冷到掉渣的声音。
清原晟凛懒懒地答应一声,闭目养神,心里盘算着时间差不多了。
“白州,要知道组织里, 你和那个男人走得最近,组织对你的怀疑还没有打消。最好不要被我们发现你有任何异心, 否则你知道后果的。”伏特加坐在驾驶座上,认真地威胁他。
“哦。”清原晟凛懒得搭理他。睁开眼, 瞥见窗外的景色, 脑海里有一闪而过的茫然。
又变了。刚刚还是炽热如火的盛夏, 现在又变成了寒风刺骨的凛冬。证据就是一瞬之间消失的树枝上的树叶。观察过往的行人,却又没有任何端倪。
大家都仿佛不知道季节突然变了,照常地和身边的朋友谈笑风生。把车窗摇下来,清原晟凛出色的耳力将他们的谈话听了个七七八八。
“等下去那家新开的咖啡店坐坐吧?听说那家的兔子馅饼很好吃。”
“呜哇——这件衣服好漂亮!下个月一定要攒钱买下来!”
“糟了糟了,把今天开会要用的文件落在家里了,希望美智子能帮我放在玄关的鞋柜上。”
“啊啊,今天还是没拿到工资,这个星期又要吃土了吗?真倒霉啊。”
等等等等,都是诸如此类的日常对话。大家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也没人提到什么“天气突然变冷了”之类的。
“……”清原晟凛收回目光。现在“眨眼之间四季变换”可真不是开开玩笑了。
“怎么了?有什么异常吗?”琴酒注意到他把车窗摇下来的动作。按他对这个人的了解,白州今天似乎有些反常。
“不,没什么,你多想了。”清原晟凛缩回座椅,“你不觉得冷吗?”
“不觉得。”琴酒把车里的温度稍微调高了一点。
“冷吗?我倒是觉得这个温度挺舒服的。白州你的身体是不是太弱了点。”伏特加随意地搭了一句话。
清原晟凛没有回答,琴酒也没有再接话的意思。车内又陷入一片沉默。
莫名其妙受到冷遇的伏特加感觉自己很不受白州待见,甚至觉得连大哥也跟着对他冷淡了。心里委委屈屈,但也没有办法。
毕竟白州的任务完成效率确实是高到离谱——是高到能让一向潜心为组织工作的大哥也为之侧目的程度。可以说,白州一个人完成的任务能顶组织的小半边天了。
“好了,我就在这里下车。剩下的路我自己走。”清原晟凛突然喊停。
黑色的保时捷356A缓缓在路边停下。清原晟凛拉开车门走进路边的一家商场。
“大哥……”伏特加扭头,想征求琴酒的意见。
“没关系,走吧。”琴酒从大衣口袋里摸出烟盒,用车上的点烟器点燃香烟。今晚还有交易,没时间浪费在这里。
而且,他已经放了监听器的发信器在白州身上了。和组织叛徒有过联系的家伙,无论如何防范都不为过。
当然,私心而论,他是希望白州没问题的。毕竟组织里能和白州的任务完成度相比的几乎没有,尤其是波本和贝尔摩德那两个神秘主义者。这两人像是私下约定好了似的,虽然交代的任务都能完美完成,却一直处在摸鱼的状态,平日里几乎不见踪影。
清原晟凛走进商场,轻车熟路地在商场的洗手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