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清原晟凛把头埋在枕头里, 一动不动。急得无在一边跳来跳去,疯狂在他边上喵呜喵呜地叫。
“别吵。”
“喵——起来了,别睡了, 酒厂给你发信息了喵呜——”
“嗯。念给我听。”清原晟凛简单直白地发了指令。
“喵, 呃,早上六点, 米花郊南入口。”冬天到来,无的脸和身子变得几乎一团黑, 只有蓝汪汪的一双猫眼亮晶晶的。
“嗯。”清原晟凛应了, 却不打算起身, 依旧把脸埋着。
“今天休息吗?”
“……”清原晟凛没有回答,无凑近了,才发现他又睡着了。
宿主先生很少能睡得这么沉。大概是最近病情又加重了吧。平日里都不需要它叫,手机一响, 人就跟机器装了发条一样, 按部就班地开始一整天的工作。最近一个星期来,却天天夜晚难眠, 白日不醒。
今天是十月三十一号。明天就十一月了。
“良月末,辜月初, 谨言慎行, 勿憾勿悔, 命中有时,惶惶而往。”无自己低声念了一遍。
宿主先生已经为这件事困扰了一个多月。
宿主先生曾和它讲, 什么叫“白月光”。晟凛说,白月光就是从未得到过的、无法保留的、一瞬即逝的美好事物。因为无法留下, 所以让人永远铭记住了它的美好和遗憾。
松田阵平是三次元网友们常常念叨的白月光。可他不想让松田阵平成为白月光。他做他的松田阵平就好了。每天平淡而普通地过着, 偶尔来点调味剂, 然后顺利在警视厅干到退休——这样的话,他也许就不会是白月光,可能就是个颜值稍微高一点的配角,或者干脆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路人甲。
“可那样也挺好的。不是吗。”——清原晟凛这样说。
是,它也觉得这样挺好的。
“……”无一脸嫌弃地踹开手机,恨不能直接用自己的小猫jiojio把它踹得稀巴烂。
“无,上!别怂!”一之日悄悄出声,用系统之间特有的传递方式向无表达自己的愤慨。
“只要重新再买一个手机就可以了,反正他也基本不看这个。担心数据的话,交给我,不会丢。”奈奈也罕见地对这种行为表示支持。
“……那,我踹了?”无猫眼一亮,闪闪发光。得到两个同伴肯定的回答,它激动地长喵一声,又小心翼翼地把叫声压低,跃跃欲试地甩了甩猫爪,从肉垫里弹出锋利的爪子。
说是踹,不如说是抓挠。无每一下都下了狠劲儿,还生怕把清原晟凛吵醒,特意把手机连拖带抱地拽去了隔壁房间,毫不留情地给予它“致命的审判”。
刺啦刺啦。
……
另一边,发出消息的琴酒始终没收到清原晟凛的回复。
“……”
“大哥,现在要怎么办?是不是又到时候了?”
“算算日子,也确实差不多了。”琴酒勾起一抹笑,想起罗曼诺夫刚进组织的时候,雪莉给他的“忠告”。
——不要在他状态不好的时候派任务。
那个茶发的科研家是这么叮嘱他的。甚至不惜恐吓他,说“否则的话会酿成大祸”。
最先碰上那家伙抑郁期的是倒霉的朗姆。手下一个小队的外围成员全灭了。哈,即便是现在想起这件事,还是会忍不住幸灾乐祸啊……
“把基安蒂那个女人叫过来。”
“是,大哥。现在先去提货吗?晚上应该用的到。”
“是啊,给东京这个城市燃放一朵无与伦比的烟花吧,把藏匿在阴沟里的好手都炸出来。第一个目标……就选在那座热闹的监狱好了。”
“我们要的人,大概率就躲藏在里面。哼,想要逃离组织,可不是那么简单的。”琴酒露出一个阴鸷的笑容。
“真是可惜,以罗曼诺夫的性子的话,肯定会乐得合不拢嘴吧。他明天一定会后悔莫及——竟然错过了这样盛大的活动。”伏特加咧开嘴笑了一声,踩下油门。
……
第二天,清原晟凛是被一连串信息铃以及无的抓狂叫声给惊醒的。他猛地从床上翻坐起来,脸上还有些没退去的惶然和茫然。
“……什么事这么吵。无。”他揉了把头发,赤着脚坐到电脑前,“琴酒应该知道我今天不会做任……”
他的眼神死死钉在屏幕上。
『凌晨十二点整,米花监狱发生剧烈爆炸。建筑倒塌,狱警死亡1人,失踪3人,受伤若干人。另,有多名犯人死亡和失踪,具体人数不明。』
这是守在米花监狱那边的人发过来的消息。对方是凌晨两点差一刻左右发过来的消息。
现在……清原晟凛下意识看了眼屏幕右下角的数字。
10:43。
已经是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时候了。可恶。为什么偏生昨晚睡得那样死、为什么他昨天不能保持清醒、为什么他今天不能早点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