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林星晖的架势, 恨不得自己来帮林非潼处理伤口。
他这般埋怨林清霁,后者也没驳斥他,只是手上的动作更轻了, 如同触碰的是易碎的瓷器。
在一众人紧张的注视下, 林清霁总算是将伤口清理好,为林非潼上了最好的伤药,又仔细包扎了一番。
林非潼两只手的手指都并拢,跟两个小白馒头似的,只露出一截白嫩的指尖。
江映雪也匆匆赶了过来, 关切地问:“潼潼这是怎么了?”
林非潼偷瞄着林清霁,没敢出声。
他淡淡道:“捉了块息壤, 把手弄伤了。”
“息壤!”江映雪乃是医修, 自然明白息壤有多难得。
她和其他人的想法一样, 林非潼一个三岁小朋友能懂什么, 必定是她那个契约人参撺掇她的。
林清霁如今面色不虞,想必也是对人参娃娃不满。
药田一片狼藉, 江映雪心同样在滴血。
林清霁抬手,施了法诀,将药田的土恢复平整,倒下的药草也被扶正。
但是不少药草甚为脆弱, 已经伤到了根系,他只能恢复其形, 无法治愈内里。
是他女儿闯下的祸,他拱手向江映雪致歉:“抱歉,潼潼鲁莽, 毁了你的药田, 我会赔偿你的损失。”
那头黑鹿因为护药田不力, 早就在江映雪来的时候,就匍匐在地上请罚了。
林非潼听林清霁这样说,也怯生生地走到江映雪身前,两只包扎得严严实实的手叠在一块,郑重地给她弯腰行礼。
“婶婶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以后肯定把药草赔给你。”
江映雪目光缓缓划过这一大片药田,心下戚戚。
她清楚地记得她和卫轻尘是怎样一株株栽下药草,悉心照料。药草要掐着成熟的时令采摘,还要经过后续一系列的加工才能储存起来。
因为她无法动用灵力,每次他们就像是寻常夫妻一样,忙碌在药田间。
而今,卫轻尘铸下难以弥补的大错,药田恰逢此刻毁了……就好像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她的幸福日子是梦幻泡影,终将幻灭。
敛下眼,掩盖了眼中浮现的薄雾,她伸手揉揉林非潼的头,语气依旧是那般温柔。
“息壤极为难得,若我遇上,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得到。潼潼知错能改,便是大善,婶婶不怪你。”
林非潼感知得到她的难过,听她这样说,更愧疚了。
她鼻子一酸,扑在她衣裙上,呜呜说着“对不起”。
江映雪浅笑:“真没事。潼潼受伤了,是不是很痛?”
林非潼闷闷地摇头。
“婶婶抱你回去好不好?”
她又点点头。
林清霁父子,还有薛大饼都在一旁看着,没人和江映雪抢。
江映雪就这么把林非潼抱回了前院,路上没怎么讲话。
刚到,就有药童通传,公孙城主来接人了。
昨晚,公孙耀也被林清霁一并带回了神医谷。
江映雪与林清霁交换了个眼神,同药童说:“请他过来吧。”
她与林清霁坐在前厅的梨木椅子上,没人赶林非潼走,她便老老实实窝在江映雪腿上,试探地把指尖搭着她的胳膊。
公孙城主这次前来,只带了一个筑基期的侍从,对神医谷不可谓不敬畏。
他进门时,公孙耀也被带了过来。
父子相见,都分外激动。公孙城主没注意到他气息的改变,只看见了他后背的伤,还有断了四根手指,心疼地直抽气:“我的儿,你受苦了!这是不是鬼面书生伤的你!”
不等公孙耀开口,他又感激地同江映雪说:“是您和卫仙尊出手救了我儿?如此大恩,在下没齿难忘!”
至于林清霁,因为收敛了气息,公孙城主只猜测他实力深不可测,不知他到底是何身份,没有贸然搭话。
话一出,江映雪的脸白了两分,连林非潼把她的手腕扒拉了过去都没察觉到。
公孙耀面孔都扭曲了,没忍住,说:“爹,我这伤不是鬼面书生伤的!”
“嗯?”
林星晖看了过去,“后背与手指,皆是我伤的。”
公孙城主皱眉:“这……可是有什么隐情?”
他问得含蓄,眼神却泄露了不满。就算苍穹宗的首席弟子,也不能随便伤人啊!他一个小小的筑基期,不对……公孙城主瞠目结舌:他怎么突破到金丹期了!这修行速度,简直恐怖!
林星晖不卑不亢地道:“公孙耀多次冒犯我妹妹,我便出手教训了他。”
公孙耀自知理亏,低着头没吭声。
公孙城主一看他这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儿子在林城范围内欺男霸女不是一天两天了,他都是毫无底线地护着儿子,今天倒是也想,可他不敢在神医谷撒野啊!脸都憋青了。
公孙耀转移话题,“爹爹,您可知那鬼面书生,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