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冷静的圣利斯突然带着苦涩笑了一下,然而即便那笑中有苦涩,却依旧宛如朗月入怀,美得不可方物,陆星野前一秒还在生气,下一秒就看怔了。
圣利斯扭头看着他,语气无奈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和苦涩:“......果然和之前一样笨,小狗。”
陆星野整个人都是懵的,眼角还带着被气出来的泪水,过了三秒才陡然回过神道:“你诈我?”
花园之内霎时陷入了安静,琳琅听到这边的动静,连忙从花丛中焦急地跑过来:“妈咪——怎么啦?”
圣利斯的心头还回荡着陆星野刚刚愤怒到极致时说的那句话,闻言勉强回神柔声道:“晚上琳琅想吃什么?让这个哥哥给你做塞里斯菜好不好?”
小姑娘一下子被带偏了注意力:“好!”
陆星野扭头看向他:“我什么时候说——”
圣利斯直接打断了他:“继续去玩吧,走的时候叫你。”
琳琅不疑有他,相当开心地转身跑走了,手腕上带着那串铃铛,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两人之间再次陷入了难言的安静,过了不知道多久,圣利斯开口道:“当时是秋博士救了你。”
陆星野没有回答,他知道是自己说漏了嘴,意识到自己在圣利斯面前永远都是条蠢狗,说的再多不如不说。
圣利斯继续道:“那种程度的爆炸你的身体不可能保存下来。”
“对啊,所以说你认识的人已经死了。”陆星野前一秒刚想让自己闭嘴,下一秒依旧忍不住道,“秋那边的研究水平已经到了你想象不到的程度,根据生前的脑电波模拟出一个人造人来说不算什么难事。”
圣利斯已经不会再被他的这句话骗到了,闻言叹了口气,不自觉地涌起了一股心疼,他斟酌着猜测道:“只保存下了大脑吗?”
陆星野动作猛然一顿,圣利斯知道自己猜对了。
巨大的疼痛和酸胀侵蚀着他的胸口,圣利斯几乎感觉自己要窒息了,千言万语堵在嘴边,最终吐出的却只有两个字:“疼吗?”
怎么可能不疼,锥心蚀骨也不过如此。
重塑身体这种事没有人成功过,但不是没有试验的先例。
然而无论哪一个先例,都败在了第一步,大脑是没有办法打麻药,没有任何一个主动接受临床试验的绝症患者能挺过那种痛苦。
真正的肉身重塑不是像捏玩具一样,把新身体组装好后直接把大脑放进去就可以。
实际上的步骤复杂得多,而且非常痛苦。
为了保证存活,大脑必须时刻保持清醒。而后从头部开始一点一点地重塑,一开始没有心脏和其他器官的作用,一点麻药都不能用。
剖心噬骨之痛都不足以形容当时的感受。
而且不同器官的移植之间需要保持时间间隔,陆星野无时不刻不在想着那个魂牵梦绕的人,但他不能。
他不愿意用那具尚未完成的残破身体去见他的梦中人,怕吓到对方,从此以后别说是一点点喜欢了,对方说不定连见都不愿意见他。
但更让陆星野难以接受的是,在重塑身体的过程中,大脑不止要保持清醒,还要将情绪波动维持在一定范围内。
他甚至不能想圣利斯,一旦想到那个人,超出阈值的情绪波动便会给手术带来难以描述的阻碍,进而导致痛苦被不断延长。
根据手术类型的不同,这种痛苦是不一样的。一开始的疼类似上古时期的“凌迟”,□□被千刀万剐般的痛苦足以摧垮一个人理智。后来可以打麻药之后,那种疼便逐渐转化为了幻肢一样的痛。
逐渐的,陆星野感觉自己像是巴普洛夫的狗一样,只要一想到圣利斯,便会回忆起难以言喻的痛苦,但他依旧放不下对这个人的爱,生理性的下意识排斥和情感的深陷交织在一起,他逐渐变得没办法控制自己。
这种手术前不见古人,一开始秋并不知道情绪波动会导致这么严重的事情,因为陆星野一直在忍。
这种症状第一次被发现是琳琅出生的当天,整个星际都在谈论这件事。
那时陆星野正处于恢复的前期,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