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万海之下,沉幽的海水中似有着惑人的漩涡,吸引着人甘愿被卷入,沉浮在其中。
梨秋的意识被卷入进去,再清醒过来时,她听到了自己清泠的声音。
“巨鹿岛乾北向三百尺之下。”
巨鹿岛……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是今天南荣枯给她的那本册子上记录的万海东岛禁地之一,除了南荣枯外,就是鲛人一族都不能进入。
梨秋一下睁开了眼,便看到了前方的另一个自己,而那个自己此刻置身在秋明殿中的榻旁,手里拿着丹书卷,她的身侧还有卫时玉做伴。
饶是她性子清淡,见了这场景都是惊了一惊。
她下意识朝前迈步,低头却发现自己是半透明的。
她这是……在梦中?
前方卫时玉亲昵地靠在“她”身旁,他身上松松垮垮披了一件外袍,里面什么都没穿,头发还湿哒哒的,显然刚沐浴完。他握紧了“她”的手,一边捏着“她”的手指输入灵力,一边低声说道:“明日我亲自去巨鹿岛一趟。”
“嗯。”那个“梨秋”眉头微皱,疏淡的脸上露出些关心,“此处是万海东岛禁地,听闻机关阵法颇多,还有的鲛人族最凶猛的族人看守,小心为上。若真的探得有大地灵脉……我亲自去。”
卫时玉听了,便伸手揽住了“她”的腰,低头就去亲她的脸,凤眼在珍珠明灯下几分湛亮,含着笑意,呢喃在她耳边道,“阿秋,那你得亲我几口,明天我才能更小心。”
“她”一把推开了卫时玉的脸,起身往床边去。
卫时玉起身跟了上去,动作一大,他身上披的银白外袍滑落到地上,露出精悍的上半身,一身肌肤冷白如雪,乌发散在身后,长至腿弯。
他整个人被珍珠明灯柔和的光晕笼罩着。
梨秋皱了皱眉,视线扫过卫时玉腰间松松垮垮穿着的亵裤上,清晰地看到那儿起了势,立刻别开了视线。
“阿秋,帮帮我好不好?”卫时玉的声音沙哑磨人。
“不是前几日才敦伦过?!”而“她”的声音带着清淡的疑惑。
卫时玉便委屈道:“一年才一次,那天才做了五次你就受不了了把我踹下床,现在就求你用手帮帮我而已,阿秋……阿秋帮帮我。”
梨秋看着床帐都没拉下,卫时玉便迫不及待拉着“她”的手按了上去,她抿了抿唇,想要离开这里,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床帐内是卫时玉一声又一声呢喃传出来。
“阿秋,阿秋……”
“阿秋的手指真柔软。”
“阿秋,什么时候我可以每夜……好好,还是一年一次,一年一次,熬熬就过去了,我从现在就开始掰着手指头数。”
梨秋:“……”
梨秋想要闭上眼,却发现即便闭眼,那一幕幕画面也蹿入脑海。
梨秋冷俏的脸都龟裂了。
终于艰难熬过了半夜,梨秋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眼前的画面又一转,却是卫时玉和狐酥酥站在一间房间里。
看周围的珍珠明灯和贝壳摆件,显然,依然是在万海东岛。
卫时玉身上披着的银白衣袍赫然就是刚才那件。
梨秋本以为自己不会在意,但此刻依旧忍不住凝神,板着脸打算听一听卫时玉与狐酥酥会说什么。
她以为她能听见,却没想到她飘在门口,进不去房间,也听不到两人说话,只能看到卫时玉与狐酥酥挨得极近。
卫时玉是背对着自己的,此刻他弯腰低头,脸凑下去,似在轻吻狐酥酥的脸。
狐酥酥的身体微微发抖,头发上的珠花颤栗着。
卫时玉伸出手,那骨节分明的手轻抚过狐酥酥的脖颈,摩挲着,动作轻柔。
梨秋安静地看着,忽然看到狐酥酥抬起脸,那脸上,泪凝于睫。
哀哀戚戚又充满怒意。
当梨秋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想要去听他们在说什么时,眼前出现水波纹,晃悠悠荡漾开来。
她的意识一沉。
睁开眼,梨秋发现自己依旧睡在秋明殿主卧的床榻上,头顶上方是鲛纱帐,外侧垂挂着珍珠挂饰。
她缓缓坐了起来,乌发滑落下去,撩得青鸟抖了抖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