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远阿谀奉承的人家立刻退避三舍,也有交情不错的朋友帮忙,但是还远远不够。
桑伯远在某些方面执拗的很,越是困难越是不愿麻烦交心的朋友,一拖再拖,使得问题更加严重。
桑伯远一周前便去了国外谈生意,桑吟得知家里情况那天,他才落地,无法赶回来,才叮嘱霍砚行看好她。
这单生意顺利谈成的话足以让桑家起死回生,但是天不遂人愿,赵家半路截胡,撬走了已经进行到尾声的合作。
生意场上的关系向来错综复杂,桑家和赵家主攻的方向大差不离,有竞争也有合作,说朋友绝对算不上,但是说敌人也还有点过火。
赵家这次的一通操作站在理性角度分析,其实没错,谁不想多多赚钱,但是从感情角度出发,吃相着实难看了些。
生意是在国外谈的,但是很快便传回国内,连个时差都不存在。
一传十,十传百,一两个小时的时间,经过不知道多少遍添油加醋的润色,消息已经从“桑家要破产了”演变到了“桑家祖宅已经被拿去抵押,银行在清算资产,父女俩要露宿街头了”。
桑吟的微信从早到晚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多是塑料姐妹打着安慰的虚假幌子实则来探听真相的消息。
柴轻月也发来了消息,没说多余的话,微信支付宝银行卡各转了二十万给她。
【柴轻月:别听外面那些犬吠,没钱花了我养你,以后结婚了我就拽着我老公一块养你,看上什么随便买,咱不委屈自个儿。】
蒋信泽和宋运也都发来了消息,是问她在哪儿,叫她喝酒。
桑吟盘腿坐在房间的飘窗上,脚边堆着几个空了的酒瓶,指尖夹着一根细烟。
键盘敲击的声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她拒绝了蒋信泽和宋运的邀请,又回了柴轻月一个表情包让她放心。
退出到消息列表,平日里这个时间点正闹腾的工作室群静得不行。
她手指在屏幕上敲敲打打,半晌都没能发出去一个字。
烟灰不堪重负,扑簌簌落下。
机身震动,消息提示音响起,她重新退回到消息列表,看见孙锦筠私聊给她发了条消息。
【孙锦筠:桑桑,赵艺妍你听说过吗?】
【三又桑桑:认识,怎么了?】
【孙锦筠:她的助理今天联系我,说想买《临渊》的版权,违约金也可以给我出。】
桑吟扯了扯嘴角。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大家子都热衷于挖别人墙角。
【三又桑桑:那你怎么想?】
消息发过去,她干涩的咽了咽嗓子。
如果孙锦筠真的想把版权转卖给赵艺妍也无可厚非,她现在拿不出钱拍戏,总不能拖着人家跟她一起没落。
《临渊》是个好本子,不该被埋没。
下巴搭在膝盖上,桑吟歪着脑袋看向窗外的阑珊夜色,拎过来一听啤酒,拇指和中指把着易拉罐边缘,食指勾着拉环轻轻一提,“噗呲”一声,泡沫争先恐后的涌出来。
她仰头喝了口,手机铃声响起。
“霍砚行”三个字跳动在屏幕上。
他下午临时出差,去沪城,应该是挺急的一件事情。
她今天特别想吃华臣总部对面商厦五楼的一家捞汁海鲜,想着让他下班带回来,结果泡汤了。
她接起来,懒洋洋的“喂”了声。
“在哪儿?”
“在窗台上。”
霍砚行那边是噪杂的人声,登机广播断断续续,不甚清晰的传进听筒。
“等我回来。”他说:“别乱跑。”
停顿片刻,补充:“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