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大杀手说完,便大摇大摆地从牢房里面离开,临走之前还顺手放了牢里这些天同自己相谈甚欢的几个好兄弟。
许家牢房本就空荡,有钱有门路的人早就呼朋唤友花钱给自己赎身换取自由了,剩下的基本都是铁骨铮铮的硬汉,看人都跑光了,谢江凛也很是顺手的放了一把火,这藏污纳垢的鬼地方,索性不如一把火烧他个干净。
她刚翻上墙,便听见牢房门口有人声音骤然高了八度,像是一只尖叫鸡活体,喊道:“牢房,牢房里面走水了!”
本来还在自家美娇娘温柔乡里,被人突然吵醒的许家二管事一巴掌拍上那个喊的最大声的小厮的头上:“个杀千刀的,喊这么大声做什么,监牢里都是一群胆大包天上赶着找死的货色,被烧死是他们活该!”
那个小厮顿时哭比笑还难看,“二少爷……二少爷还在里面呢!”
“什么,你不早说!”管事顿时急了,原本一群人在外面一边摸鱼一边救火,闻讯立马加快了进度,恨不得把两只手变成八爪鱼,那火也邪门,比旁的火都要来势汹汹,最后还是一个水灵根的许家供奉用灵力才彻底灭了这大火。
待大火全灭,原本阴气森森的许家监牢只剩下一个大体的黑乎乎框架,夜间有冷风吹过,本就苟延残喘的房屋骨架便摇摇欲坠,“轰隆”一声,尽数倾塌。
许明泽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根大横梁“哐当”一下,稳准狠地砸在了他的身上,连半点反应的余地都没留给他,原本仅剩下的半条命又被生生砸没了三分之一血条。
喉头一股老血又涌上来,许明泽艰难起身,候一旁的供奉立马过来,一副鞍前马后的谄媚嘴脸,扶着他的肩膀问道:“二少爷,您没有大碍吧?”
那供奉一边问,一边俯下身给他输送灵力,许明泽摇了摇头,垂眸冷声问道:“可有谢江凛的踪迹?”
“谢江凛?”许是谢江凛先前一向软包子好欺负的形象深入人心,那供奉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她不是害了表小姐在牢里关着吗?”
“一群蠢货。”许明泽调息片刻后起身,狰狞道:“你们都被那个疯女人给骗了!”
“传下去,即日起,凡许家所属大小家族,见到谢江凛务必格杀勿论。”许明泽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挂上了一丝诡异的笑容,“还有,若是生擒她,可来我许家宝库随意挑选三件天材地宝。”
那供奉心头一凛,道:“是。”
也不知道这二少爷和他这未婚妻什么仇什么怨。
许明泽失态了片刻,又恢复了往日一副翩翩公子的温润形象,嘴角挂上了一抹习惯性的淡笑,但不知为何,回到主宅一路上所有人,无论男女老少见到他的神情都非常诡异,在他走之后便忍不住的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
许明泽眉头微皱,待路过一个垂花门厅,对面正对着是一面明心正神镜,许明泽终于见到了自己这副被火烧火燎的真容。
衣服被烧的破破烂烂,面容漆黑如碳,头发被火燎了足足有三分之一,这副尊容,若不是一身清风朗月的气质撑着,旁人还能为他背后开解找补两句,是许家新请的风格诡异的客卿,估计十有八九会被人认成是外面的叫花子,高低还得是一个丐帮地位尊崇的九袋长老。
谢江凛点火前,秉承着“杀不死你,我还烧不了你吗”的精神,把他芥子袋里那堆千年百年灵酒全给扬了一地,灵酒酿造本就是修真界一种集齐天材地宝进行蒸馏过滤的奢侈行为,迎风点起火着起来来的效果也是一等一的,反正这里位于许家最偏僻的一个角落,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这浩荡大火谢江凛放的完全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毕竟两人之前还有一个表面婚约,谢江凛眼含热泪往许明泽身上足足倒了三大坛子千年灵酒加一个火折子,要不然凭借他金丹中期的修为,这凡火对他估计毫发无损。
几个时辰前,许明泽还是花前月下衣着华贵体面的修仙世家贵公子,转眼之前便成了一代丐帮长老,深刻诠释了什么叫做:形势比人强。
许明泽手背崩出道道狰狞的青筋,一字一顿道:“谢江凛,我和你势不两立!”
呼声震天,激起枝上鸟雀乱飞,在天上拉出一道道凄清的长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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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南洲灵星郡赏金猎人协会门口,谢江凛结结实实地打了一个打喷嚏,打完喷嚏她揉了揉鼻子喃喃自语道:“我去,那个傻逼骂我!”
然后抬脚走入大厅,她此时一身黑色斗篷包裹全身,身后背着一把用黑色布条缠着的长剑,一副浪迹天涯的落拓剑修打扮。
这身打扮实在是太常见了,大街上十个剑修里面五个穿白衣服另外三个裹着这种黑斗篷,剩下两个人穿着奇装异服,因此谢江凛进门时,并没有吸引到其他人注意。
赏金猎人作为灰色地带的高危职业,因为过于丰厚的报酬一向吸引很多人前来,尤其是剑修,因为剑修普遍入不敷入都比较穷。
谢江凛来此并不是为了丰厚的报酬,而是为了逃命,许家估计已经展开了对她天罗地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