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至深夜,这个时间点,马南应该睡觉了才对,但现在的他可一点睡意也没有。 身上穿着灰色的睡衣,头上还顶着睡帽,他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在酒店的走廊里匆忙地前行。 国王秘剑在七年前的秘密战争中战败,但他们对于这座城市依旧有着些许的影响,这座城市并没有完全地脱离掌控。 “该死的,该死的……” 马南嘴里嘟囔着,他很少这样急迫,但在几分钟前,一条紧急传达的情报,实在难以让他保持镇定。 停留在一扇房门前,他调整着呼吸,努力保持平静后,敲了敲门,随后步入其中。 窗户打开着,晚风涌进室内,托起了窗帘,令室内的温度也冷了几分。 男人坐在窗台旁,一身休闲的便装,一切都很正常,除了他腰间配着的那把长剑。 对于男人而言,这把佩剑向来不会离身,哪怕深夜居家也不摘下。 黑色皮革的剑鞘上,用银丝勾勒着繁琐的藤蔓花纹,隐约的浮光在其上游动着,泛起些许的、犹如尘埃般的光粒。 男人的手轻拂在银色的十字剑格上,指间不断地摩擦着这冰冷的金属,动作随意却又好像随时能拔起剑来。 这佩剑看似寻常,对于男人而言,却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 这是由科加德尔国王赐予的“秘剑”。 并不是每一位国王秘剑都会拥有着这样的一把秘剑,只有那些受到王室认可的凝华者,才会收到把秘剑作为嘉奖。 这代表了他们的身份,也代表了他们直接效命于科加德尔王室,是国王隐藏在阴影之中,挥向超凡世界的利刃。 男人背对着马南,这个时间他也没有睡,目光深沉地看向窗外,沉默不语,也不知道他究竟在看些什么。 室内昏暗,只有床头的夜灯在散发微弱的光芒,借助着这些微光,马南能勉强地看清室内的模样,数个裹尸袋沿着墙角立起,一直延伸到深邃的黑暗中。 马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每次看到这些裹尸袋,他都有种袭进骨头的阴冷感。 和男人共事的这段时间,马南觉得是自己最难熬的时光。 “马南,每次看到这座城市,我都觉得这里充满了魔力……一种吸引我们将全部的一切,投入其中的魔力。” 男人抢在马南之前开口了,张嘴却聊了些马南听不明白的话。 “我还记得七年前撤离这里时的情景,我当时连凝华者都不是,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兵,我也不清楚为什么,在离开这座城市时,我居然有种巨大的悲痛感。” 男人不解,这么多年来,他时常回忆那一天,可终究是想不出个答案。 “这里不是我的故乡,我对于这里本应没有什么归属感,至于是受挫的荣誉感?我觉得我并不具备那种东西。” 伸出手,他试着握住这座城市。 “可它就是这么令人迷恋,以至于我这么多年来,总能梦到它的模样……” “别感叹了,桑代克,出问题了。” 马南大步走了过去,可桑代克没有理他,脸上依旧带着对这座城市的痴迷。 他已经习惯这些了,自从秘密战争战败,国王秘剑被迫扯出欧泊斯后,很多人都出现了这种奇怪的症状,就像战败的耻辱感被扭曲,转而变成了对这座城市的占有欲。 复杂的情绪与不同的目的,以及圣城之陨时的历史纷争,太多太多的情绪与目的被掺杂进了其中,让国王秘剑对于这座城市的欲望越发地畸变。 国王秘剑渴望再打一次秘密战争,将这座誓言之城重新夺回,每年国王秘剑内都有着这样的呼声。 还有一些极端的狂热者,说要再度杀入“垦室”之中,夺回锡林·科加德尔的尸体。作为国王秘剑史上最年轻的“荣光者”,他在国王秘剑很有影响力,甚至在的一部分人的心中,他宛如真正的神明。 “几小时前,秩序局突袭了‘嗜人’的工厂,里面的人都死了,包括戴维与比尔,货物也没有来得及转移。”马南开口道。 “我知道了,”桑代克指了指床头的收音机,“新闻播报里说了,码头的一处工厂发生爆炸导致崩塌,起因还在调查中。” “我们该怎么办?秩序局已经注意到这一切了,”马南焦急地问道,“虽然这句话,你听了可能会生气,但要知道,这座城市确实是在秩序局的掌控之中。” 马南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悦,但他隐藏的很好,而且也没必要对马南发火。 “损失很多,但还可以接受,我之前见过一次戴维,从那时起‘嗜人’的货物便开始转移了,留在戴维那里的,只是一部分而已,绝大部分的货,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