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我也不知道,谁能料想这些家伙一夜之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他们要是真的能打,之前没道理被晋军的人一打就投降啊!
“我,我其实不怎么了解他们,孙军长你是知道的,我统领他们的时间并不久,没时间熟悉......”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孙闻东愈发火大。怎么的,同样的人,做秦军的时候战力平平,当了晋军就脱胎换骨了?这岂不是说秦军不如晋军远甚?
“要是二十八、二十九师一天之内打不下官东城,那就让三十师上,本将就不信,区区两个团还能翻了天不成!”恼火异常的孙闻东一拳重重砸在桌子上。
魏贤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打一个官东城就让三个师都上阵,那后面的战斗呢?要想迅速扫平侧翼之敌,各部就得交替作战,以保证将士们的精力维持在较高水平。
三个师全部投入官东城战场,全军将士都会累,不作休整继续向前,打着打着就会成为疲惫之师,那是给敌人机会。正因如此,孙闻东才留着三十师没动。
但魏贤知道孙闻东这也是无奈之举,毕竟第一战如果打得不顺,不能很快克敌制胜,后续就谈不上势如破竹。
......
第四日黄昏。
“我们还有多少人?”又一次击退秦军攻势后,血葫芦一样的严冬躺在掩体后,虚弱地问刚刚去统计了伤亡回来的李青猴。
“满打满算不到一个营了。”嗓音沙哑的李青猴一屁股坐在严冬身旁,像他一样靠在了血迹斑斑的掩体上,仰着头迎接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
符甲完全破损、脸上布满血痕的严冬,露出了一个骄傲而欣慰的笑容:“伤亡超过三分之二,将士们还能坚持在战场上,第一团已经完全是革新军队的模样了。”
伤势不比严冬好多少的李青猴瞥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道:“你别急着得意,我刚刚仔细看了看,除了先锋队成员,普通战士的士气已是跌到了谷底,军心不稳。
“就算是先锋队,也只有河东来的人坚定不移,从军中提拔的原秦军勇士基本都陷入了绝望,怯战惧死的情绪弥漫得很厉害。
“实话实说,我觉得秦军再来一次进攻,战士们就会崩溃。”
这些都是事实。
严冬转头看向李青猴:“你的意思是?”
李青猴略作犹豫:“现在撤退,我们还能保有这部分战士,如果继续打下去,一旦战士们临战崩溃,那就一个都不剩!”
严冬沉默不语。
李青猴盯着他字字用力地道:“你我都清楚,城里现在就剩不到两个营,而敌军每轮进攻都至少是旅级单位,就凭这点人我们承担不起一场新的防御战,就算战士们能坚持杀敌,最终也会被正面击溃!
“撤吧,再不撤我们就得全军覆没,你跟我都会死在这里!”
秦军兵力充足,为了保持压制力不给官东城喘息机会,各旅是轮番上阵,他们的战士们打一场就能退下去休息,而第一团、第二团却因为兵力有限,在伤亡近半后所有人都没再休息过。
若不是弹药充足,又有坚固合理的防御工事可供依托,第一团、第二团无论如何都坚持不到现在。
在原本的设想中,第一团、第二团要迎击的是秦军先头部队,兵力在一个旅到一个师,这种情况下他们坚守五日的任务虽然有难度,但绝对在合理范围内。
可偏偏秦军此战的指挥违反常规,上来就是全军压上,根本没有派先头部队。
战斗打了两天之后,第一团、第二团发现秦军出现了师级部队的轮换,这才知道自己面对的就是秦军主力。
——人一过万无边无际,加上后勤辎重更是队伍延绵,官东城又没有特别高的地势可供观察敌情,故此他们无法在战斗开始的时候,就分辨出来的到底是一个师还是两个师。
他们甚至不清楚,秦军到底是从一开始就来了两个师,还是打了两天后第二个师才赶到。
“电台修好没有?”严冬问。
“那玩意儿都炸成零碎了,根本修不好!”李青猴知道严冬这么问的原因:坚守五日是固有军令,先行撤离必须得到上面新的授命。
可城中电台早就被炸毁,他们联系不到上级。
至于派遣精锐修行者突围,这事儿陈旅长还没牺牲的时候就做过,然而城外秦军太多,强者如云,派出去的修行者没一个回来。
“既然如此......”严冬面色如铁,“那就继续作战,完成任务!”
面对这个至关重要而又无比艰险的选择时,严冬其实左右为难,很长一段时间拿不定主意。
他知道仅靠自己的聪明才智,可能无法应付这样复杂的局面,所以他暗暗问自己:如果是韩树在这里,他会怎么选?
以韩树的坚强不屈、尽职尽责、无所畏惧,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不言而喻。严冬太了解韩树了,比对他对自己的了解都多。
“继续打?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