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去对付警卫连的成员,或者抽冷子给他来一下。
冯牛儿知道自己被战术牵制了,对方在用数量优势戏耍他。
这让他出离的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就在冯牛儿再度猛攻一阵,将侍卫统领暂时逼退时,左右各有两名强者挥动刀剑杀来,冯牛儿把心一沉,已是决定硬接左边敌人一剑,也要重创右边的对手!
必须给敌方减员,不然他跟警卫连的人都只能被磨死。
刀光一闪,冯牛儿在右侧敌人错愕的眼神中,将长刀捅进了对方的小腹!当他弓着背,准备迎接长剑入体的剧痛时,听到的却是一声闷哼,且身体并未感受到创伤。
冯牛儿回头一看,入目是一柄穿透胸膛的血剑,以及一名警卫的后背。
那名警卫不知何时冲了上来,用胸膛为他挡住了左侧这一击!
冯牛儿瞬间双目通红。
那位警卫用双手握住了敌人的剑身,张开满是鲜血的嘴艰难大喊:“师长,杀!”
警卫出声之前,冯牛儿已是错身挥刀,将左侧那位来不及撤退的敌人一刀枭首!
警卫倒了下去,侍卫统领再度攻来,冯牛儿连多看警卫一眼的时间都没有,就不得不拼尽全力应付侍卫统领连绵不绝的刀浪。
但他知道那位警卫的名字。
赵峰。
没错,那是赵氏的人。
军中有许多赵氏子弟,赵峰不过是其中的普通一员,元神境中期的修为。但他只有二十多岁,未来还有无限可能,磨砺一番未必不能冲击王极境。
现在,他尽了自己作为一名警卫的责任,死在了冯牛儿身边。
随着赵峰倒下,冯牛儿的警卫们基本都发了疯,他们看得懂战场形势,也看得出自身的困境,再也没人顾惜自己的性命,同归于尽的人一个接一个。
一些受伤重的警卫,为了给同伴制造杀敌的机会,不惜纵身前扑,一个人抱住两三个人。
侍卫统领既然是萧燕的侍卫统领,自然斗志坚定,他带来的人同样悍勇,赵峰等人不要命的举动没有吓住他们令他们后退,只是让他们攻势不可避免地减弱。
冯牛儿突然低吼一声,在两刀相碰的时候手腕一抖,卖出一个破绽,让长刀脱手,等侍卫统领的长刀刺进自己肋下,拼着身受重创成功跟对方拉近了距离,同时从腰间拔出短刃,捅进了对方的脖颈!
侍卫统领瞪大不可置信的眼睛,噔噔后退几步。
最终,他捂住血流不止的脖子栽倒在地。
侍卫统领战没,害怕被萧燕治罪的其他侍卫都发了狠,两名强者一前一后相继扑了过来,将手持短刃的冯牛儿撞翻在地,三人从草坡上滚了下去,留下一路血迹。
翻滚停止的时候,三人都是一动不动。
下一刻,冯牛儿颤颤巍巍站了起来。
两名强者都没再动弹一下,一人胸膛上插着冯牛儿的短刃,一人的脖子已经被扭断。
冯牛儿身上多了几道伤口。
他虽然站得不是很稳,但双目依然像是铁石一样坚定。眼瞅着几名敌军修行者向他冲过来,冯牛儿把扎在自己肩膀上的长剑一寸寸抽出,张开满是鲜血的嘴低吼一声,冲了出去。
更多敌军修行者从四面八方奔至。
亦有警卫连的战士突进到他身边。
双方在草坡上展开新一轮的血腥搏杀。
不知过了多久,这片草坡上已经满是横七竖八的尸体,血流漂橹寸步难行,而冯牛儿竟然从山坡下杀到了山坡上,又站在了山头。
冯牛儿的兜鍪不知何时没了,头发披散,符甲也是处处破碎不成样子,鲜血浸透了整件战袍,这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立着的血葫芦,但他杵着一杆长枪依然顽强地站立着。
此刻还站在他身旁的警卫,已经只有四个人,且个个衣衫褴褛、浑身是血,他们无法再凭自己挺直腰杆,只能相互搀扶着才能不倒下。
满地尸骸中,只有他们几个站着。
举目四望,冯牛儿既欣喜又悲哀。
欣喜的是,十三师的战士依然在各处奋勇作战,并没有被近卫军正面击溃,每一片草坡、每一座山头,每一处山坳,都有成群结队的反抗军战士在奋力拼杀。
悲哀的是,还站着的十三师将士已是很少,大部分东一块西一群,无法彼此呼应。为了守住自己脚下的阵地,不断有普通战士抱着榴弹冲向敌群,也不断有修行者纵身扑向敌人。
没有人后退。
更无人投降。
在这片险恶血腥的战场,所有反抗军战士都做到了自己能做的。
冯牛儿眼眶湿润——十三师没有给他这个师长丢人。
呼、呼、呼,一群近卫军修行者带着劲风向山头冲杀上来,个个面色凶狠人人杀意滔天。
冯牛儿冯牛儿咧开嘴,无声地笑了起来。
那笑容就像是刀砍斧凿出来的,硬朗有力震撼人心,充满一名晋人的坚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