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明密州这群晋军不好惹、很难缠,加之地方上坚壁清野吴军寸步难行,他完全没有把握战胜晋军,自然不敢接这个差事。
“无论如何,密州终归是不能放任不管。”吴俊抱拳,“请大帅明察。”
杨德明扫了吴俊一眼,冷冷地道:“两万人,你去救密州。”
吴俊:“......”
他想骂娘的人都有了,之前八万人都没救下来的密州,他带着两万人过去顶什么用?
然而吴俊也知道,沂州反抗军本身就不好对付,加之他们连败两阵损兵折将,军中士气低落斗志不佳,而反抗军士气高涨作战奋勇,沂州只会越来越难啃。
这种时候,若非密州非救不可,杨德明连两万人都抽不出来。不过真要说的话,这两万人还在之前那八万人之列,毕竟两战都有溃卒逃回来。
然则陈雪陇带回来的两万人,有半数丢了甲胄兵刃,只能算是回来了一万人——至少在后方军械补充上来之前是这样。
“大帅,晋军有四万之众,而且有密州刁民相助,在乡野中行动灵活,若是只有两万将士,末将实在难以救下密州。”吴俊赶紧表明态度:要是只给两万人,这密州我是不会去的。
杨德明按捺怒火寻思一阵,指了指陈雪陇对吴俊道:“再给你五千侍卫亲军,这是极限,密州你必须救下来!”
吴俊:“......”
他像是掉进了粪坑一样感到恶心,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早知如此,先前就不该贸然开口让杨德明注意到自己,现在差事硬落在了自己头上,这下可是苦了。
陈雪陇憋了半天终于憋不住,硬着头皮向杨德明抱拳:
“大帅,末将无需两万五千人,只要大帅让末将带一万五千侍卫亲军去,末将这回必能救下密州击败晋军,否则提头来见!”
杨德明转头看向他,目光不善。
陈雪陇感受到了莫大压力,但仍是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藩镇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先前在莒县,要不是藩镇军在遇险时首先军心大乱不可收拾,一味溃败逃散,末将即便是遇袭涉险,也能指挥部曲击败晋军!”
这话可把吴俊惹毛了,先前陈雪陇带去的藩镇军,可就是他建武军的士卒——如若不然他刚刚也不会冒然开口说话,现在陈雪陇推卸责任,把屎盆子扣在他头上,他如何坐得住?
“陈将军你休要血口喷人!建武军为国征战死伤无数,军中都是一等一的好儿郎,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你为了推卸责任罔顾是非,实在是让人不齿!”
吴俊当即指着陈雪陇大喝。
陈雪陇咬着牙道:“陈某说的都是事实,吴将军要是不信,大可去军中询问昨夜战况!”
说着,他以一副豁出去的姿态对杨德明道:“大帅,藩镇军军心士气如何,军中没有人不清楚!
“侍卫亲军连日征战都在想着为国尽忠,哪怕死伤不小仍旧心系国家大计;可藩镇军士卒眼里只有私利,近来各营之中更是怨言四起,都在说这仗打得光死人没好处,还不如回去抱孩子!
“这种军貌军心,藩镇军哪有什么战力可言?末将不愿与之为伍!若是继续与之同救密州,只会继续吃亏平白害我侍卫亲军儿郎的性命!
“大帅,末将只要一万五千侍卫亲军,必能击败......”
他这话还没说完,吴俊已是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扑上来一口咬死他,然而率先出声打断他的却不是吴俊,而是怒发冲冠的杨德明。
“混账,给本帅住口!”
刚刚被近卫摆好的帅案,被杨德明一巴掌给拍得粉碎,“败军之将,还敢在中军大帐信口雌黄,你以为你在干什么?你这是在乱我军心!来人,拖出去打一百军棍!”
陈雪陇当然不服,但再不服也只能挣扎一下,最终还是被拖了出去挨打。挨完打,杨德明没有准许他再度入帐,而是给他关了禁闭。
大帐中,杨德明呼吸如牛,吴俊满脸快意,韩守约眼观鼻鼻观心。
半响,杨德明对吴俊道:“交给你五千侍卫亲军,务必救下密州,这是军令,不得违逆,否则提头来见!”
吴俊心中的快意顷刻消散,怏怏抱拳:“末将领命。”
杨德明摆摆手,示意吴俊赶紧去准备,自己则陷入沉默思考战局。
侍卫亲军数量有限,杨德明实在分拨不出更多,范子清不是易与之辈,这些时日一直未曾放弃出城反击,军中本已损兵不小,要是再让对方看到侍卫亲军调走太多,必然大举出城来攻。
城里的可是有不少反抗军正规军,要是让他们冲垮了大阵连营,那乐子可就大了。
当然,之前一万侍卫亲军都派出去了,杨德明硬要挤,不能不能再挤出五千人来给陈雪陇凑够一万五。
可陈雪陇的话说得不对。
藩镇军战力低下军纪松散,越打越是难堪大任,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大军连日作战鲜有收获,将士们无法掳掠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