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站在磨山山峰,望着身前连绵数十里的齐整大营,张京心旷神怡、雄姿英发,视野前移,无尽平原尽收眼底,烟雾朦胧中的大好河山令人心折。
张京意气风发,指点江山道:“旬日之内,拿下萧县,歼灭武宁军主力,旬月之内,进占徐州,夺取此镇!”
站在他侧后的谋主郭淮点了点头,精神抖擞地道:“而后陈兵濠、泗等州,经营淮河防线,封锁淮南杨氏北上之路。
“如此,大军便能放心转师北上,进击耿安国,拿下郓州,剑指齐鲁!”
张京转头对郭淮道:“军师果然是我的知音,与我想得分毫不差。”
两人齐露笑容。张京是豪气干云地哈哈大笑,郭淮是胸有成竹的抚须微笑。
不时,有王极境修行者径直飞上山头,急慌慌地道:“张帅,大事不好,后院失火了!”
张京倏忽一愣,觉得不可思议,这时候后院怎么会失火,没听说赵氏、魏氏的兵马集结逼近啊,“怎么回事?”
王极境修行者一五一十,将紧急情况说给了张京听。这内容,正是他辖境内近三成州县城池的金光教教坛,被一品楼、长河船行修行者突然进攻的事。
听完手下的禀报,张京耳畔一阵嗡鸣,不由得心口猛缩,浑身紧绷,冷汗直冒,如同陡然置身于刀山上、火海中!
他头晕目眩,差些站立不稳。阵阵发白的脸上,再也不见任何雄气与豪情。
根本不用想,张京立马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其一,这么多州县城池发生修行者大战,惹出如此大的内患,军心必乱;
其二,金光教能否快速镇压这些修行者?若是不能,那岂不是天崩地裂?
其三,金光教是他的统治基础之一,如今金光教名声扫地,民怨沸腾,地方上还能稳定?若是不稳,那又是一个天翻地覆!
其四,这么多高手强者突然来了他的辖境,意欲何为?有什么大的图谋?后续有什么安排?是不是已经宣布另一场战争开始了?他该怎么应对?
其五......金光教的人,怎么就那般能敛财?还被人给拷问调查了出来!以至于给他带来如此之大的麻烦!现在好了,民愤已生,他都得跟着遭殃!
金光教怎么成了惹祸之源?
张京头疼欲裂。
一瞬间,他脑海里禁不住冒出了种种末日景象,哪里还能稳着不动,呼吸急促咬牙切齿地道:
“传令三军,暂缓进攻萧县,各自回营严防死守,没有本帅军令,擅自出战者死!军师,营中事务暂且交给你,本帅要回去一趟!”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张京都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如何还敢进攻萧县?内部问题才是重中之重,区区武宁算得什么?
郭淮抱拳领命,而后问道:“军帅要去见神使?”
“必须要见神使!”丢下这句话,张京再也不作停留,当下飞回军营,调集了一众王极境高手充作护卫,立马就往汴梁赶。
他要见赵玉洁,当然不必去金光教总坛,而是赵玉洁的日常住处。
回了汴梁城,张京直奔赵玉洁的宅子。那是一座寻常街坊之中,普通模样的三进院落,没有别院,装修更不奢华,显得格外朴素。
若是没有人带领,外人就算翻遍张京辖境内的城池,也不会想到堂堂金光教神使,会住在这样不甚方便的地方,几乎是隐居于市井之中。
他们更加不会想到,赵玉洁其实鲜少去金光教总坛,彼处的一应事务,都是小蝶在负责打理。除了指点教中俊彦修行,赵玉洁几乎不在公众场合露面。
一进门,张京便抓过门子来问:“神使在哪里?”
......
“这是神教必然会面临的一场劫难,我早已料到,你们不必惊慌。”
赵玉洁说完这句话,小蝶还未来得及询问对方有何安排,院子外便有人急匆匆来禀报,说是张京已然从前线返回了汴梁,正着急要见她。
赵玉洁微微颔首,示意知晓,随即便让来人退下,招招手,示意小蝶到身前来,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很重要。
“神使......不见张帅?”小蝶疑惑地问。
形势如此紧迫,张京又已经回来了,正常情况下,赵玉洁该马上跟张京商量应对之策,及时控制事态、解决问题才对。
赵玉洁继续往湖里撒鱼饵,动作轻柔写意,不曾慢了半分,亦不曾快了半分,好似天塌下来,都不如此刻喂鱼重要:
“见他作甚?我若是见了他,顷刻间便会死于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