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劝说那两个被迫参战的王极境,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能以什么理由劝说对方?
指责高福瑞擅杀平民,罪大恶极?
这样的话他刚刚已经说过,如果有用,对方就不会听高福瑞的命令。
说高福瑞多行不义,必被皇帝治罪?
这话他自己都不信。高福瑞误判北胡军情,致使西河城数万将士枉死,给皇朝带来了那么大的危害,宋治都没有处置他,现在他杀些平民,又算什么?
除这些外,范子清还能说什么?
能说的只剩下一个。
既然高福瑞罪大恶极,既然皇帝不顾百姓死活,这样腐朽的朝廷这样黑暗的皇朝,就该被推翻!
如果是胸怀天下、心系苍生的有志之士,就该奋起造反!
造反......这两个字范子清能说吗?
他之前从来没想过自己要造反。
他也没想过自己会像耿安国一样造反!
这个选择来得太过突然,让范子清措手不及,这道坎太过高阔,瞬息之间他迈不过去。
可高福瑞等人没有给范子清思考的机会,他们的杀招已经降临,范子清纵然拼杀经验丰富,无数次在生死之间磨砺过,极力闪避腾挪,也被立即打得吐了血!
这一刻,范子清无比绝望。
他的人生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绝望。
即便是刚上战场,在万胜城与北胡大军殊死搏杀,一万同袍死得只剩下八百人,他也不曾这样绝望。
彼时,他虽然心知自己必死,但心中尚且有一束光,
那是对大齐皇朝的忠义信念,是对身后家园的无上挚爱,是坚信最后大齐必然战胜北胡,家人亲友必然迎来美好世界的信心。
但是现在,范子清心中没有了光。
这个皇朝是如此黑暗。国战胜了,却比国战时更加黑暗!
就算他今日不死,来日又能如何面对这种黑暗?
一时之间,范子清都有种束手待毙的想法。
直到下一个刹那,他听到了一个妩媚又清亮,充满揶揄与嘲讽的声音。
那声音道:“你们在我们的地盘上公然内讧,是全然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还是想演一场好戏取悦我们?”
范子清陡然一个机灵,再看清场中局势时,发现高福瑞等人已经跳出战圈,拉开了跟他的距离,并聚集在一起万分戒备的看着四周。
四周,东西南北四个方向上,各有一名王极境高手掠空逼近。
四个王极境,不是三个!范子清心头一惊。乱军之中,江湖之内,竟然有整整四个王极境高手!
说话的人来自东面,是个妆容艳丽、身段婀娜的女人,年纪虽然偏大,但风情万种惹人心动。
“本官正到处找你们,却不想你们自己送上门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高福瑞冷冷一笑,不仅不畏惧,反而官威十足,“你们祸乱州县,残杀官民,十恶不赦,神人共愤,天地不容,准备好受死了吗?!”
扈红练没理会高福瑞,而是看着范子清,浅浅笑道:“范将军,若不是我等来得及时,你眼下已是身首异处了,现在我就想问你一个问题。”
范子清深吸一口气:“请问。”
“你可愿与我等一道,为了我们自己和天下万民的公平与尊严而战?”扈红练收敛了笑意。
范子清还未开口,高福瑞已是大声厉喝:“范子清,你敢?!你若敢阵前投敌,必然十族不保,男的为奴女的为娼!现在悔悟,本官尚可既往不咎!”
瞥了一眼训斥奴才般训斥自己的高福瑞,范子清再度深吸一口气,看向扈红练,一字字道:“范某愿为正道而战!”
扈红练拍了拍手:“好!”
“好”字一出口,北方的尺匕,西方的方墨渊,南方蒙着脸的陈奕,同时出手,配合从东方出剑的扈红练,霎时攻向高福瑞等人!
在范子清表明态度之前,朝廷这方是六名王极境,扈红练这边是四名王极境,随着范子清改换阵营,双方立即变成了五五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