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北胡战士,埋伏在这里不知道多久了!
不仅前面有人冒头,两翼不远处,同样有人冒头!
这些北胡将士,以大概五百人的规模为一个埋伏战阵,彼此之间有不远不近的间隔,有的距离他们很近,不过百十步而已,有的距离他们数千步之遥。
更远的不知是没有,还是因为一时看不见。
——这说明北胡战士在布置下来的时候,并不知道他们的具体路线,只是凭借军营位置、地形地势特点,在相对可能的方位都埋伏了人手。
这并不是浪费人力,相反,还能迅速形成包围圈!
广袤的原野上,顿时成了由一个个战阵,组成的火把海洋!
左车儿粗略一看,发现埋伏的人怎么都不下两万,乃至更多!
非只如此,随着号角声响起,这方天地被火把点亮,远处的北胡军营之中,紧接着响起了马蹄声。只是片刻间,马蹄声由疏到密由轻到重,轰隆隆的踩得大地震颤不已!
左车儿再是没有经历过战争,也知道北胡军营之中,定是早就有精骑集结等待,一旦野外的火把亮起,锁定了袭击者的方位,那些精骑便会以最快的速度飞奔而至!
北胡大军早有防备,还布下了如此杀阵,他们今夜的行动,不是事先泄露了,就是已经被对方预料到!
而无论是哪种情况,都意味着他们的袭击已经失败!
接下来,不过是正面作战,还是立即撤退的区别。
“撮儿小贼,竟然也敢妄想夜袭我军大营,殊不知本将已经等候多时,只待你等前来授首!”
方圆千步之内,最高的一座土丘上,一名万夫长在一圈圈火把的陪衬下长身而立,顾盼自雄的大喝出声时,仿佛他就是掌握生杀予夺大权的君王。
“赵将军,咱们该怎么办?”
形势陡然颠倒,自己从袭击者变成了猎物,没经历过这种战争场面的左车儿难免胆寒,只能连忙询问面前的赵逊。
......
望楼下的土包虽然垒得不太高,但也是跟山区峰峦相比,只要修为够高目力够好,在这里足以眺望十里之外的情况。
萧燕、苏叶青等人俱是修为不俗,在北方原野亮起团团火把时,都转身纵目远眺,关注彼处的情况。
几眼将大势纳在眼底,苏叶青只觉得手脚冰凉,她用膝盖想也知道,这是袭击者落入了北胡大军的埋伏圈!
而袭击者只可能是自己人!
苏叶青转头看向萧燕,只见对方从容镇定,胸有成竹。
到了这时,苏叶青哪能不明白,这就是萧燕安排木合华所准备的事!
“是不是觉得奇怪?”萧燕虽然没看苏叶青,却似乎对她的神情心情了如指掌,“奇怪我为何能料敌于先?”
“公主的智慧犹如大海一样深邃,仆下不明白也是应该的。”苏叶青回答道。
萧燕轻笑一声:“其实很简单,河北的乱军之所以这么难以平定,一定是赵宁在幕后主持,那么这回赵宁的大军出动时,河北乱军必然会配合。
“这几个月来,我虽然在州县设立了关卡,封锁各地的叛军行动,但我很清楚,之前那些叛军能在我一次次围剿中逃出生天,这回也一定有办法越过封锁抵达战场。
“之所以设立封锁关卡,不过是为了让赵宁相信,我对他的人隐蔽越过封锁抵达战场并无防备,这样他就会如期发动这场袭击。”
说到这,萧燕顿了顿,脸上浮现出两抹异样的光彩:
“河北叛军一直难以平定,除了消息走漏外,他们本身的战力也是一大原因。这回若是能扑杀他们的精锐力量,往后再围剿他们时,就能轻而易举。
“所以,这是我梦寐以求的机会!”
听到这里,苏叶青如坠深渊,身心都被绝望所笼罩。
“你怎么不说话?”萧燕忽然盯住苏叶青。
苏叶青张了张嘴:“仆下只是好奇,公主为何确信,河北叛军都是赵宁的棋子......”
萧燕呵呵两声:“我虽然没有证据,但这件事本身就不需要实证。整个南朝,也只有赵宁能做出这样不可思议,让我焦头烂额的事。”
苏叶青无言以对,只得低头道:“公主知己知彼,此战必能大获全胜。”
萧燕嘴上不置可否,神情却饱含笃定。
就在苏叶青以为萧燕要结束对话,暗暗松了口气的时候,忽然听到对方道:
“之前针对河北叛军的行动,无一例外都失败了,今夜若是成功,是不是正好说明,对方的细作这次行动受限,没能把消息传递出去?”
抬头看到萧燕那仿佛能一眼看穿人心的目光,苏叶青只觉得浑身每个毛孔都在颤栗,满脑子就只有四个字:一箭双雕!
跟之前那几年不同,这场大战从一开始,萧燕就没让她离开过视线!
......
左车儿背生冷汗:“赵将军,咱们该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