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对所有人大声疾呼:
“天元、契丹两军的使者,这两日频繁出入雁门军营地,而在今日,他们更是有使者队伍,在雁门军的护送下,往南边去了!”
一语既出,吵闹如同菜市场的王帐,顿时寂静无声。刚刚还精神奕奕、斗志昂扬的贵族们,这下就像是被抽走了魂魄,一个个六神无主,呆立当场。
恐惧,将他们从名利场拉回了现实。
“本汗出五百万金,太子出一百万金,其余的在座所有人平分,马上回去将财物抬出来,三刻后未到者,杀无赦!
“三万匹战马,王庭出一万,余者你们平分,一日之内,必须送到雁门军营地,延误者,斩!”
达旦可汗霍然起身,又急又怒的大吼出声,眼神死死盯着在场所有人。看他的样子,谁要是再敢多说一句,明显就会立马被他推出去斩首。
众贵族惊骇之余,接触到达旦可汗吃人的眼神,知道对方已经怒不可遏,再多说只会是自讨苦吃,一个个唯有领命。
贵族们鱼贯而出的时候,怒其不争的巴图在心里想道:
要是大汗早这么强势,争论何至于持续这么久?刀架在脖子上了,还不知道同心协力,非得脑袋搬家了才醒悟,但那还有什么用?!
......
望着眼前堆积如山的金灿灿的金锭,与一箱箱五光十色、晃人眼球的珍宝,赵宁觉得这个大帐,已经成了世间最强大的奇兵。
他笑得一时收不住嘴角。
在他眼里,这些财富不是金子银子,而是一个个强大修行者,一件件非凡符兵,是敌人血淋淋的头颅,是大齐的太平江山,是赵氏一族的昌盛强大!
从帐篷里出来,看着雁门军将士们,兴高采烈的将一群群战马牵引去马厩,听着他们热切振奋的谈话声,赵宁心胸无比敞亮。
此役收获,远比之前预计得大。
三万匹战马进入雁门军,其实是充公,提升的是大齐军队的战力。朝廷不夸赞也就罢了,断不至于无端攻讦,也攻讦不了。
只不过,这个充公,充的是雁门军的公,力量是掌握在赵氏手里的。
至于合计一千万金的财富,当然是都要进入赵氏库房。
数量虽然多了些,必然惹人眼红,但这毕竟是达旦部自愿贡献的,非劫掠而来,文官们就算攻讦,效果也不会大。
历来大军作战,将门世家都会借机获利。
打仗会死人,将门子弟会阵亡,符兵也会损失,收集战利品无可厚非,皇帝总不能既想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
皇权与世家共天下,就是这副模样。虽然这话没人会拿在明面上说,但规则就是这么个规则。
世家如果不能从战争中攫取财富,壮大自己,谁会吃饱了撑得,失心疯了,冒着生死危险,带着族中子弟征战沙场?
做个安安全全的文官不好吗?
文官在任上,利用手中权力,要赚取财富还不方便?
同理,这也是眼下的大齐文官,百般抵制战争,日日鼓吹“刀兵入库、马放南山”,方为太平盛世的原因。
因为一旦有战争,将门只要取得胜利,就能迅速壮大自身。
这世上的买卖有很多种,获得财富的方法也数不胜数,但却没有一种比得上战争,来得直接高效。
战争的本质,向来是抢钱抢粮抢地盘。只不过草原军队干得明目张胆,而中原皇朝对草原的战争,多是保护自己的钱粮地盘。
战争的起码追求是获利,赵宁这回跑到雁门关来,早早谋划、参与这场战争,自然不是为了将士战死,族人折损。
而是为了让赵氏借此机会,更加壮大。
朝廷不给的,他自己弄;皇帝不给的,他自己拿。
“宁哥儿,天元、契丹两军的财物,也送过来了。”赵辛满面春光的跑到赵宁面前,递上了手里的礼单。
他现在已经确认战争结束了,天元、契丹两部会撤军,之前在路上的疑虑一扫而空,对赵宁料事于先的智慧,佩服的是五体投地。
扫了一眼天元、契丹两部的礼单,赵宁轻笑一声。
虽说蒙赤跟契丹可汗,要给皇帝上书,赵宁跟赵氏不好阻拦。但他们毕竟是要通过雁门军办事,没点好处,雁门军凭什么大开方便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