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四处找人问来问去的,恨不得将天下群贤通通召入宫中的,皇帝这个态度不是说我们几个在朝的官员很没用吗? 其实司马光们更担心皇帝挑选几个没有背景的官员上位,来推行皇帝某些不靠谱的主张,那样搞不好会起党争的。 司马光果真是圣贤,皇帝这些小心思都根本瞒不住他。 不过除了司马光,吕惠卿也是看到了这一点,但他是反向操作。 他觉得这个机会来了,于是便找上了自己。章越如今可是能在皇帝面前说得上话。 章越笑着打趣道:“不错,如今朝廷正值用人之际,官家也可谓是求贤若渴,吉甫兄何不趁此机会,毛遂自荐呢?” 吕惠卿哈哈笑道:“便是自荐,也要有门路才是啊。度之兄,你我交情一直不错吧。” 章越心道,上一个与我攀交情的是孙觉,难不成你吕惠卿也有个女儿要嫁不成? 章越道:“你我相识于寒微,当时章某一文不名时,还多承吉甫兄照拂呢。” 吕惠卿笑道:“这话不敢当,但请度之继续将吕某放在心底。若是吕某他日有机缘,定不负度之,不忘了今日的提携之恩。” 章越想了想,自己若今日拒绝了吕惠卿,肯定会被他恨上,但推举他或许自己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就要下降了。 章越可是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位闽地老乡是多么有才干,多么有心机。 不过似吕惠卿这样的人才,早晚是要出头的。自己与其挡着他,倒不如作一个顺水人情,省得日后王安石再推举一次。 章越道:“你放心,若是有机会我当向官家推荐吉甫兄。” 吕惠卿闻言大喜道:“度之你是我的伯乐,吕某谢过。” 五六月时,章越便有了新的差事,协助宝文阁的修建之事。 宝文阁在天章阁的西序,是收藏仁宗皇帝御书的地方,先帝病逝后本应该如龙图阁,天章阁般再建一阁,但先帝在位不过四年,而且朝廷没钱,故而就将先帝御书一并收录宝文阁中。 同时章越还参订先帝庙号,最后确立为英宗。 除此以外,章越最重要是的差事就是天子扈从,陪宴,天子有时候心情好的时候,会来龙图阁,天章阁来参观,章越就是陪侍在旁,介绍一下馆内所藏的书籍,字画。 到了六月末,官家率领宰相们亲邻宝文阁巡视,眼见宝文阁修建甚好,器物齐备不由大喜,当即赏赐了筹划建阁的官员。 章越也是得到了十万钱的嘉奖。 官家巡视完天章阁后心情依旧舒畅,对章越道:“日前三司使韩绛上疏与朕言道,如今天下所行的差役法多有不便,譬如重者衙前,多致破产,次则州役,亦须重费。” “朕听说以后命内官至民间访查,果真听说百姓对这差役法怨声载道。朕问司马光,司马光言此乃祖宗之法度不可轻改。朕又命韩绛召对,韩绛言差役法害民最甚,他说你当年曾建议他免役法取代差役法,此事可有?” 在侍从官,起居官的众目睽睽之下,章越回答道:“确实是臣在嘉祐八年时向韩绛建议的。” 官家欣然道:“太好了,朕听韩绛说过你的免役法甚是妥当。朕打算召见在朝与地方的大臣,命他们一并条其役法之利害,在令侍从台省官集议裁定,最后使朝廷役法无偏重之患,农民有乐业之心,你看此事可行否?” 章越心想可行是可行啊,但你要我为变法冲在前面那就不可行了,我目前还是要苟一苟,暴兵发育一下。 章越道:“陛下钦点臣不胜荣幸,不过臣一直为京朝官,没有任亲民官地方官的资历,所思所想怕是有所偏差。” “臣想向陛下推举一人,此人既是满腹经纶,又经地方的历练,有他在必能向陛下陈述役法之利弊。” 官家一听顿时来了兴趣问道:“章卿,此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