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借向户曹宝地敬状元公一杯水酒略表敬意!” 章越问道:“足下是?” 对方笑道:“小人徐松作一些盐货生意,今日恰逢此机,还望多多赐教啊!” 另一人道:“状元公我敬仰你许久的,一直无缘得识,听闻如今交引所每日交割几十万贯钱财,真是了不得!” 章越听了淡淡地笑了笑,向七却轻咳了一声。 此人立即知机呵呵地笑着打了个马虎眼。 这时听得马车上十七娘道:“三郎,我先回了,你莫要迟了。” 向七一愣看向马车,章越解释道:“车上是内子。” 向七忙道:“该死,该死,忘了嫂夫人在此,度之先不急着走,我与你说几句体己话。” 章越暗笑,十七娘称自己为三郎,向七自是不好再叫,章越知十七娘看人一向比自己准,故而委婉地提醒自己。 章越道:“好。” 向七拉章越到一旁笑道:“听闻你与吴家结亲娶了一房娇妻,这般世代官宦的闺阁女子甚是厉害。” 章越心道,还不是么,老婆钱财把得紧,家里多少钱自己都不知道。 章越道:“向兄不也是娶了官宦人家女子么?” 向七叹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以往我在官场无寸地立身,都是看岳家脸色行事。但今时我得了贵人赏识,岳家也要看我一二脸色,否则如何给我买这宅子讨好我,世态炎凉不过如此。” “度之,你可知你我为何在太学里如此投缘么?因为你我都是寒门出身,我说心底话不怕你笑话我。是了,你可知刘佐破家了么?” 章越听了一愕:“刘佐他?” 向七道:“度之,你是贵人多忙,这些年我虽一直在外为官,但一直关切着他。” “听闻他是炒了盐钞,不仅赌上了身家还将他人的钱借挪来用,以至于被追债的人闹上了门,打破了头如今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他还有老夫妻儿,唉…” 向七没看章越的神情道:“当年刘佐此人即太过重财,过于利欲熏心,当年太学时他为舍里采买冬菜炭薪,他们便支我们二人出去,自己与店家在内相谈,暗中拿了不知多少好处,而对我们只是一碗汤饼就打发了。” “当年同窗一场我不愿揭他,便也由着他。其实我早料到他有今日,只是没料到这么惨…” 章越道:“人已至此,说这些已是无用。” 向七道:“度之说得是,我虽拿他当最要好的朋友,但他从未看得起我…” “但昔日好歹一场同窗,我今日找你明日一起到他家看看,帮他将债还了,让他后半生过个安稳日子。” 章越道:“当是如此。不过刘佐一向家境殷实,这一次他破了家怕是欠得钱不少。” 向七道:“这些年我在为官总不是白干的。” 章越看了向七一眼,向七问道:“怎么?” 章越叹道:“向兄,你我一般出身,一番辛苦方能有今日。但你我当年同窗读书为何,是为了学而优则仕,可不是为了仕而优则贪啊!” 向七作色道:“度之,你也来这般拿大道理教训我。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你我读书不为此来的么?否则你我当初为何吃那么多苦,低声下气看人脸色。” 章越道:“我读书倒从未觉得吃苦,反而是乐在其中,也不曾低声下气看人脸色,反是你要的太多了。” 向七摆了摆手道:“度之,我知你是状元头甲出身,初入官场便授馆职,入经筵,走得路自是一路顺畅。但我与你不同……这世上笑贫不笑娼!你想要什么,就得舍弃什么去换。” “当我忍受岳家的折辱,娶妻过门时,过去的向七便死了,” 章越心想,自己办得交引所也未必全然干净,也就不说了。 向七道:“度之,我知你看不上我这帮朋友,我也不引你相识了。明日你我一起去刘佐家,安顿他的家小便可,除此之外,我别无他意。” 章越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