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疼,其实都是心理作用而已,没那么疼的。
我以前闲着无聊,经常给自己脱臼玩,一天两次,可好玩了。
如果先生你真的害怕,不妨在这里现场讲段书。”
“在这讲书?好吧...那就讲胜秦师异人被虏,不韦风鉴识异人...”
“哈!”
李昂突然爆喝一声,吓了说书先生一跳,也吓了墙边那些坐在凳子上等待的患者们一跳。
“好了。”
李昂将他在爆喝期间接好的手掌松开,淡定道:“诚惠二十文。”
“这,啊,嘶...”
说书先生看着已经接好的手指,疼的龇牙咧嘴,跳着脚从兜里掏出两枚当十铜钱,放在了桌上,语气有些幽怨道:“小郎君你怎么说动手就动手,都不通知一下。”
“罗先生你以前在酒楼说书,不也是想停就停,说下回分解就下回分解?”
李昂淡定道,“一份意想不到的狂喜,多好。”
“嗤——”
说书先生气的吹眉瞪眼,那些等候排队的患者们却笑了起来。
李昂瞥了那里一眼,视线在一名青年身上停留了一下,眉头微不可查地皱起。
那青年穿着朴素青衫,戴着幞头,穿着长靴,腰间腰带上有一个个铜环,环上挂着带子,系有香囊、钱袋、玉佩。
而他的腰侧,则挂着一把佩剑。
虞国允许普通百姓携带刀剑兵器,民间也不禁弓箭,只禁弩和金属甲胄,许多士人都喜欢携带名贵佩剑,以显示身份。
不过那位青年所携带的佩剑,却和普通剑有所不同——那把剑的剑格薄且窄,剑柄也显得狭长,明显不易握持。
两人对视一眼,李昂拱了拱手,“这位郎君,你也是来看病的?今天保安堂只看骨伤科,不看其他病症。”
“我?”
青年摇头道,“我不是来看病的,我是来...”
话音未落,便被一阵从门外传来的呕吐声打断。
只见两个汉子,满头是汗地架着一个精壮男人,冲进了保安堂,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说书先生,口中还不断喊着:“大夫,大夫!快看看我大哥!”
“怎么回事。”
李昂皱着眉头,从桌后站起,走上前去。
只见被搀扶进来的男子,胸口衣服上还残留着呕吐痕迹,脸色涨红,意识还算清醒。
“扶他坐下。”
现在不是强调只治骨伤的时候,李昂让两名家属把病人放在凳子上,问道:“怎么回事?得了什么病?”
“水,水痢。”
两名家属刚才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言语也有些颠三倒四,李昂费了一番劲才听懂什么意思。
患者姓沙,名德,是一艘内河货船的船主。
数天前,沙德从南方周国携带货物回来,刚把货物交付给货主,就一病不起,发热,头晕,腹泻,呕吐。
一开始家属以为是得了“水痢”,也就是消化系统疾病,然而一连吃了几天药,还是没能好转,反而病情加重,直到一个时辰前,呕吐症状加重,不得不搬来找医生。
“腹泻呕吐?”
李昂皱着眉头,把桌子搬开,给自己手上猛倒了一堆纯酒,对沙德进行检体。
头部胸腹无异常,腿部...有肿块。
李昂蹲在地上,心底一动,大声喝道:“翠翘,拿小刀来。”
“啊?”
柴翠翘愣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
角落里站着的青年上前一步,抽出佩剑,毫不废话,反手递出,“给。”
李昂抬头看了他一眼,也没多说什么,拿起佩剑割向沙德的裤腿。
撕拉。
裤腿的布帛被割开,正在围观的沙德家属,以及保安堂里的其他顾客,全都发出了惊呼声。
沙德的左腿上,布着条索状硬结、肿块、水泡、脓疱,看上去丑陋不堪,像是...浮肿病变的猪肉。
“水泡么。”
李昂看到条索状硬结的一瞬间,心底就升起不详预感,深吸了一口气,再猛倒一了一手纯酒,拿稳剑柄,极为轻柔地,割破了沙德腿上的最大一个水泡。
呲——
水泡中流出了堪称壮观的黄色液体,
然而更恐怖的是,在水泡下方的溃烂孔洞中,有一条白色的、细长的蠕虫,正在肆意扭动。
“寄生虫...”
李昂呼吸微窒,这个时代,最为严重致命的疾病之一。
他站起身来,对患者家属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