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的,还是被忽起的心绪给压制的,她皎皎的双目里瞬间便蒙了斑驳的清雾。
而薄唇在这一霎沾带着酒气,唇瓣经了酒水的润泽而更显得水润盈盈,似乎带起一种影影绰绰的妖媚味道来。
烛火幽微,合着清寂的夜光映的江芷更显绝艳出尘。
江夏顿了手,冷眼旁观,不再拦她。而是在一定神后,探身亦为自己满了盏酒。
合着满室不知何时悄然回旋起来的一股寂寞,竟也自顾自浅斟轻饮。
不言不语,已是最好的慰藉了。有些时候最有效的抚慰,当真是无声胜有声的。
那坛女儿红,不多时便已见了底。
江芷将酒坛往桌几旁顺势一掷:“你知道么?我的心里,除了他,怕是装不下别人了!”
抬目时,眉宇间带着几分熏然,她伸臂搭在倾倒的酒坛上,唇畔勾了微微的苦笑:“我不知道为何那么想他……那么念他……我竟也找不出理由了……”
嘴里反反复复的,只念叨这一句话,这神情并着语调中带着三分戏虞、两分调侃、一分茫惑无奈、四分自嘲鄙夷!
皱眉看着眼前之人,江夏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方才,还在怀疑江芷只是薄醉,但这一整坛纯酣的女儿红,这么囫囵的饮下去,江夏不觉皱了皱眉。
看得出来,这一次,江芷是真的醉了!
天风迂回间撩拨的灯影曳曳晃动,周遭景致剪影出绰约的明灭。浮光斑斓、明暗交绘,似乎有着灵性一般的极贴合着此时此刻混沌而芜杂的心境!
江芷还在浑浑噩噩抱着酒坛子,酒肆中又迎来了一支商旅。
为首几人在酒肆前下马,一个小二已经笑呵呵地从里面迎了出来,“客官几位?”
“四位。”一个蓝衫商人笑着道:“小二,好久不见啊。”
那店小二看到蓝衫商人,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是您啊。您可是真有段日子没来了呀,近来可好么?”
“还不错。”蓝衫商人将缰绳交到店小二手里,说道:“我们要行商,这几匹马你帮我喂饱,好生照看着。”
“好咧,您就放心吧!一准儿照看的妥妥的!”
几个商人径直挑了一张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柜台里那个在打算盘的胖中年抬起头来,看到这几个人,便笑着迎了过来,“此番又要到哪里行商啊?可有些日子没见您了。”
是啊,”蓝衫商人微笑道:“孙掌柜,我们要去流岚国,一会儿便赶路,把你们这的好吃好喝尽快弄一些来吧!”
孙掌柜呵呵一笑,吩咐已经栓好马的小二。
小二应着去了:“您几位稍坐,马上就好。”
听到流岚国三个字,江芷略略清醒。
江芷抬头环视四周,只见大厅多了几名商人。倒也不甚在意,抱着酒坛子,胡思乱想起来。
正想着,只听耳畔几个商人的声音响起。
一个白衣商人道:“流岚国是个小国,但却是个做生意的好地方。听闻当地百姓对流岚国国王也是赞赏有加的。”
另一蓝衫商人附和道:“不错,据说流岚国国王还是一个深情之人。爱慕晋王妃多年,但是晋王妃和晋王结成连理。
流岚国国王虽然放弃了,但从此将此份深情埋藏心底。对晋王妃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晋王妃真是好福气!”
江芷听到这里,不由得清醒了几分,这个在商人口中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子,正是自己的娘亲。
同行的商人此刻正边听蓝衫商人议论纷纭边微微颔首,好像极为赞同似的。
接着,众人又咋舌议论,什么晋王妃美艳啊,流岚国国王深情啊,越说越感人肺腑。
江夏微微皱眉,江芷听着,也回忆起自己爹娘,更添伤感。
这时,只见大厅另外一边一说书人模样的老人好像极为不赞同似的,微微摇头:“非也非也。”
众人不解,一商人问道:“这位老先生为何摇头,不知有何高见?”
老人笑而不答,微微颔首,先自顾斟了一杯清茶,润了润喉,才不紧不慢的说:“诸位莫急,这天下哪有这般深情之人。但凡用情至深,又有几人能做到将心爱之人拱手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