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些恍惚。
他用力地甩了自己一巴掌。
“姬清晗,你真是疯了!”
乾元宫。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佳人往来,暗香浮动。
姬清晗坐在靠近门边的位置,看着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无人理睬,他乐得清静,拿起酒壶,自斟自饮。
珞安然生辰宴,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仿佛遇上了什么天大的喜事。
姬清晗来璎国五年,对宫中众人于珞安然的态度早就了若指掌。
他从未听见过有人说她一句好。
然而,这群私底下对她无比鄙夷的人,凑到一起时却又显得那么真诚。
他目光从带笑交谈的妃嫔们脸上一划而过。
虚伪,恶心,就跟宁国的那群女人一样,均为披着人皮的红粉骷髅。
在这虚假的后宫中,唯有一人展现着自己的真实本色。
他盯着酒杯出神。
珞安然。
只有她,是将自己的坏放在明面上的。
真实而不加掩饰的恶毒,浅薄的恶毒。
也许是背地里勾心斗角的事看得多了,他竟觉得,拥有这份恶毒的主人,有几分坦坦荡荡的可爱。
还有白日阳光下她那自由的身影。
浑身上下散发着谁也困不住她的张扬和活泼。
姬清晗喉结滚动一下。
突然很想见到她。
很想再看看,她白天光彩夺目的模样。
所以,她此刻在哪里?
他侧过头,朝殿外望去。
只一眼,便撞进了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眸里。
姬清晗勾唇。
找到了。
心动的一瞬便被满足,心底被无法言喻的喜悦填满,他正欲起身,却见她毫不在意地扭开头去。
宛若冷水兜头浇下。
他清醒过来,微微抬起的身子又坐了下去。
姬清晗心慌意乱地喝了一口酒。
他方才在想什么?又要做什么?
他怎么会冒出这样的想法,真是离谱至极。
一杯又一杯地给自己倒酒,心里却越发乱纷纷。
姬清晗没忍住又往外扫了一眼。
已经见不到她人影了。
那一处她站的位置,连她一丝一毫曾经存在过的痕迹都没有。
仿佛之前两人的对视都是他臆想出来的场景。
姬清晗不知心里具体是个什么滋味,似乎是有一丝失望。
他仰头灌了一大杯酒。
笑话,这有什么可失望的?
喝着喝着,桌上的一壶酒便空了。
姬清晗抖了抖酒壶,见一滴也倒不出来了,才舍得放下酒杯。
环视一周,人已基本落座,只是生辰宴的主人公却还未到来。
他拧眉。
都什么时辰了,人怎么还没来?
余光瞥见门外忍冬和念秋徘徊着,两人面上焦急,看起来是遇上了难事。
姬清晗直觉与她有关。
他大踏步走到她们面前。
“郡主呢?”
忍冬挥着帕子,“郡主,郡主不见了呀。”
他看向忍冬,“什么意思?”
“少君。”念秋说,“在奴婢们与您分开后,没一会儿,便跟郡主散开了。”
“奴婢与忍冬殿里殿外找了几圈,都不曾见到郡主。”
“这眼下皇上和皇后娘娘都过来了,郡主再不到,可就麻烦了。”
皇后?
他印象中珞安然在扭过头去后,曾与谁交谈。
没记错的话,那个人是皇后身边的。
姬清晗问,“皇后是从哪里过来乾元宫的?”
念秋不明白他的用意,“少君为何······”
“那个方向。”
忍冬指指一头,“她从那边来的。”
姬清晗拔腿走去,“你们跟我来。”
走到一半,黑夜中蹿出一抹白色的影子。
它奔到姬清晗脚下。
是珞安然一直带在身边的白猫。
看见他,白猫显得尤为激动,喵喵叫了几声,转头就跑。
姬清晗心道不好,也跟着跑了起来。
刚跑到御花园的荷花池边上,他便看到廊桥上一个人影坠落。
衣袂翩跹,如同暗夜中折翅下坠的蝴蝶。
他心里一慌,想也不想就跳了下去。
她落入水里也不挣扎,就这么任由自己下沉。
姬清晗死死盯着她,朝她奋力游去。
终于,在她完全要消失于水面的前一秒,他抓住了她。
她的腰身烫得吓人,连冷水也无法抑制住飙升的体温。
他皱眉,将她托出水面。
她眼眸半阖,眉间桃花钿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