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 每逢刮风或者遇到多雨的时节,程大伯都会特别关心程煦家里瓦房的情况。只要房子出问题,也一直都是程大伯亲力亲为, 帮着找人维修, 看起来比他们还关心这栋房子。
程大伯对此的说法是,以前程煦一家在城里时这房子就是他在打理, 几年下来都打理习惯了。
因为程大伯不管在程煦家有钱还是没钱时, 对他们家都是热心得一丝也不掺假的关怀模样, 尤其是他们家落魄后, 在其他人都避之不及的时候,程大伯对他们比以前还要更好些。所以程煦一家这几年对程大伯是各种感激, 从来没想过这其中会有什么不对劲。
这次也是一样, 程煦父母人还在医院, 捡瓦的人程大伯已经叫来了。
若不是程煦在祝微生的帮助下抄了近路, 等他正常地坐车回来, 这房子已经又都修整好了。
在外人眼里, 在各自成家又早就分家且孩子都已成人的情况下,程大伯这个大哥当得可谓是非常合格。
这些捡瓦师来了, 也都习惯地把程大伯当做是瓦房的主人,直接来他家里, 让他们家去个人瞧瞧。
而听到这声喊,程烨也立马应声道:“来了。”
不过旁边的程大伯母不干了,“瞧什么瞧,不许去!”
她白眼对着程煦, 高声讥讽, “那么能耐自己修去!每年这屋顶都得我们掏钱叫人来修, 一个破瓦房, 咱们看在亲戚的份上帮着尽心尽力,结果现在倒成我们应该做的了,不得半点感激!”
程煦面上一冷,“自己修就自己修!”
说着,负气一般转身就往外走。
“你看看,你看看!”程大伯母拉着程烨,气得快要不行的样子,“什么叫升米恩斗米仇,这就是啊!我早说了他就是一个白眼狼,偏你和你爸还掏心窝子地对人家好!”
程烨似乎意外于程煦的反应,无心搭理程大伯母,他追上程煦,“煦煦,你今天怎么了,怎么看着有些不对劲?”
程煦顿住脚步,回头冷眼看着程烨,“是不是在你眼里,只有像以前一样老实站在那里听你妈讽刺辱骂才不叫不对劲?”
程烨愣了一下,然后状似无奈地笑笑,“看来真的气得不轻啊。唉,你大伯母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这几年更年期到了,看谁都不顺眼,连我和我爸也经常被她骂。你别和她一般见识,哥请你吃饭,替她向你赔罪?”
程烨越是一副好脾气好哥哥的样子,程煦心里的冷意越是层层往上冒。
屋顶风水阵法的事程烨知不知道?至少在他刚才的试探中,程大伯母不像不知情的样子。
程煦道:“你叫捡瓦师们回去吧,这房顶我自己修。”
“你修,你会修么?”程烨看小孩似的,“煦煦我知道我妈惹你不高兴了,但上房危险,别拿自己安危闹脾气。”
程大伯母走出来,“你劝他干什么,等他像他爸那样从房顶掉下来就知道厉害了!”
“妈!”程烨语气里带了点冷厉。
程大伯母撇撇嘴,“你和你爸一样没良心,就知道为个外人凶我。”
程煦已经再次转身往自家房子走去了。
他家房前已经站了四个六十来岁的大爷,每个人都干干瘦瘦的,满面风霜,一看就是地地道道的农民。
甚至其中一个程煦还认识,是隔壁村他一个小学同学的父亲。
这样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懂得利用瓦片布风水阵害人的人。
祝微生就跟在程煦身后,看出程煦的疑惑,道:“他们只是普通的捡瓦师。”
“所有的阵法都需要媒介来达成,捡瓦师布阵的媒介就是瓦片。”祝微生说,“瓦片容易移位,又常年经风吹日晒,冬冷夏热,容易损坏。玄门捡瓦师为了避免频繁补阵的麻烦,不会用普通瓦片。”
祝微生看着屋顶,“这只三脚金蟾只是起了一个吸纳财气和生气的作用,真正的传输阵法在周围。只要把那些瓦片找出来,破坏掉,这风水阵也就破了。”
说着,祝微生走向立在房屋边角的木梯。
程煦则对那几个捡瓦师道:“你们回去吧,这里不用你们捡瓦了。”
几个捡瓦师顿时面面相觑。
跟过来的程烨见他们一副准备上房顶的样子,脸色变了变,“你们不能上去!”
程烨想上去拦他们,但被那几个捡瓦师围住了。几人问程烨到底要不要捡瓦,让他们来又让他们回去,他们这趟岂不是白跑了。
等程烨把几个捡瓦师打发走,祝微生和程煦已经爬上了房顶,沈健在下面给他们扶梯子。
程煦家这房子有些年头了,边缘处的木头已经有些走形,人走在上面显得很不稳。祝微生和程煦上去的地方有一小片瓦片被收起来堆积到一起,露出下面几根发黄的木头。这些应该是之前程煦父亲弄的,还没等他把瓦片重新摆放回去,他就从屋顶上摔了下去。
程煦站在祝微生后面,他看着三米多高的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