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被掉块肉也得破层皮。
这么想着,穆家司机不由得把上山之前穆旷发给他的平安符捏紧了。
也不知是不是他太紧张了,他觉得这符纸好像有些发烫。
而摔了一跤的穆姑姑,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被因这意外状况惊到的冬燕和曹振强慢慢扶起来。
众人这才注意到穆姑姑刚才那一摔,恰好摔在了半块墓碑上,而那墓碑上刻着的名字,正好是她和穆老爷子那已过世的父亲。
穆家人神情古怪。
穆旷铁青着脸讥笑出声:“你看,我爷爷肯定在底下看着呢,你做的这些事,他不同意。”
穆姑姑额头在墓碑上磕了一下,一丝血线正从她额角缓缓流下。
她看看手上的血,又怔怔地看了两秒面前父亲的墓碑,忽然就泪眼朦脓:“你们真是好狠的心啊,勇儿是我的孩子,也是你们的孙儿,你们自己热热闹闹的,就不管他小小年纪倍尝被亲人遗弃的孤单。加座坟而已,根本碍不着你们什么!”
“你也说加座坟而已!”刘莉怒道,“可你看看你干的事,刨开所有坟墓,根本不是你说得那么回事!”
穆姑姑为什么没有知会他们一声就事先预设了穆家人反对加坟的立场,她将此事瞒住,唯一的原因那只能是她清楚她提出的要求不合理,会被穆家集体反对。
此时周遭被挖得面目全非的穆家墓和混乱的动工现场,直接就印证了这一点。
迁一个坟而已,这山头这么大,在旁边挖一个墓坑就是了,却为何要将所有的老坟都刨开?这种惊扰先辈逝者的行为,就是对这方面再不敏感的人,也会觉得不妥。
若穆家人知道她加座坟是这么个加法,也的确不会同意。
“我不过是出于后辈的孝顺好意,想着动工必然会惊扰他们,就想着把坟重新修一修。”穆姑姑语气硬邦邦的,看起来很不愿意向穆家低头解释,“之前的老坟一到下雨天坟前就爱积水,我就让人挖了两条沟出来,到时候把水排出去,先人们也能住得舒服些。”
这个说法听起来挺像那么回事。
穆家人不懂,但现场有人懂,他们一致看向旁边的祝微生。
祝微生带来的符也叠得差不多了,他把叠好的符收起来,问穆姑姑:“这两条沟是你自己让人挖的?”
穆姑姑老早就注意了这个面嫩的后生,她面无表情地瞥一眼祝微生,并不搭理他,而是看着穆老爷子,“我没告诉你们就动墓的确是我不对,但现在墓已经挖得差不多了,你真的要阻拦?当年勇儿喜欢你这个舅舅胜过他自己的爸爸,连你也要撇开他不管了么?”
穆老爷子缓缓摩挲着手杖。
他的双眼看向远处,目光悠远,似乎被穆姑姑勾起了当年的那些过往。
一会儿后,穆老爷子转回目光,不再看穆姑姑,对祝微生询问道:“祝大师,这两条沟有问题?”
穆姑姑见穆老爷子忽视自己,胸口急剧起伏了两下。
祝微生已经走到了其中一条水沟边。
水沟位于不同方位,但其中一头都是冲着墓坑的方向。
祝微生指了两个位置,“我观察过你们家老坟的格局,这边地势总体略矮,落雨后这边的确会容易积水。但两边坟堆有斜坡,水最终还是会流走,所以造成不了什么影响。”
所以穆姑姑专门修水沟排积水,分明多此一举。
“但这新挖出来的两条却不一样。”祝微生示意他们看水沟的延伸方向,“这两条过水沟,挖得弯弯扭扭,歪歪曲曲,水从当中穿行,必然疾冲激射,弯道反弓凶猛无情。这在阴宅风水中,是为凶。”
穆家人听不太懂,但一个“凶”字还是能理解的,意思就是这两条水沟的存在,非常不吉利。
穆家人脸色都变了变,难怪家中亲人会出事。
然而祝微生接下来的话,叫他们神情更为骇然。
祝微生的指尖沿着水沟凌空划过,“它在你们眼里看来只是寻常的水沟,但在我们玄门,水沟过坟,又叫黄泉水。”
水流小的叫小黄泉,大的叫大黄泉。
前者致病,后者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