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过往?”
“神明不会出错,又怎么会迫害与自己信仰不同的信众,”斯蒂芬妮夫人脸上的困惑与愁思让人动容,“与自己想法不同的就一定是错的吗?”
“神明的意志,是不是另一种不可违背的‘王权’?”
“谁来裁决神明的对错呢?”
“这种裁决本身是否也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傲慢呢?”
这话实在大胆。
她在质疑至高无上的神明。
换做是除特丽莎以外的人,多半是当即就会跳起来,指责斯蒂芬妮是胆大包天的异教徒。
特丽莎也因太过震惊而不由自主的放轻了呼吸。
斯蒂芬妮夫人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样敲在特丽莎的心上。
从来没有人与她说过类似的话。
她信仰的神明是错的吗?
像她一样的信仰、或者说信仰神明是否本身就是对人意志的一种压迫?
她错了吗?
特丽莎不知自己何时回去,她甚至无法入眠。
她坐在窗前,浓重的夜色笼罩在她身上。斯蒂芬妮夫人说过的话在她耳边一遍遍回放,她也不停的翻看着自己的过往。
之前在利兹城道格遇到的抉择仿佛被摆到了她眼前,只是让她抉择的不是追随的主君与信奉的神明之间的冲突。
而是更玄妙的,神明的意志与她个人的取舍。
神明真的不会出错吗?
如果我信仰的神明要我做违背我志愿的事情,我会顺从吗?
我呢?
我做的真的都是对的吗?
谁来定义我的对错呢?
以我的标准去评判的对错,又是否真的是“是”“非”本身呢?
谁定义了“是”与“非”?
特丽莎陷入了泥沼一般的、令人窒息的困惑。
月亮越爬越高,又在不知不觉间落下。
直到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穿过透明的玻璃扎在特丽莎身上,枯坐了一夜宛若石像的特丽莎这才像被惊醒般僵硬地抬头。
颈骨响起咔哒,特丽莎隐约觉得,好像从那一刻起,有什么东西离她而去了。
***
另一边,从宴席出来后,克莱斯特绕开守卫,循着方向找到了已经被押送到绞刑架下的乔。
他仍旧昏沉着,士兵往他脖颈上套绳索他都毫无反应。
凭借歌声,克莱斯特毫不费力地放倒周围守卫,上前拖着乔离开。
他剥下乔那身过于显眼的衣物,给他随便套了一身自己的衣服,回到自己下榻的旅馆。
多米尔王子和他的随从仍在沉睡。
克莱斯特清了清嗓子再次歌唱,他把自己在王宫的经历删删改改编成梦境送进他们的脑子里。
克莱斯特刻意模糊了许多细节,在梦里,多米尔忐忑赴宴,他并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只得到了一个不好也不坏的普通席位。
席面上的餐食看起来还不如他们国内的食物,油脂凝结。他切开一块肉排,发现里面肉块干硬,还有腐烂的迹象,很快失去了为数不多的用餐的兴趣。
宴席后的舞会,他本想上前去找国王伦纳特攀谈,商讨魔晶的事情,可在他去之前,就有一个他们国家的小贵族上前请求国王。
暴怒的国王将那人拖下去施以绞刑,留在地上的那只鞋子让多米尔惊悸许久。
正当他一筹莫展的时候,他意外发现生产蓝魔晶的荆棘王国王室竟也在宴场。
他上前与对方沟通,对方虽然说自己不能影响国家决策,但说她个人是愿意帮助他们的。
宴会在诡异的气氛中结束,但他因看到了一点解决困难的希望,反倒挺开心的。
克莱斯特私心里抹去了许多与特丽莎交集的细节,将这个模糊又完整的经历还给他后,返回自己住的旅店。
他回到旅馆时天已将黑,乔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克莱斯特开灯,明光照亮房间时,克莱斯特手指在空中顿了一下。
乔已经醒了。
他直挺挺的躺在那里,眼睛望着天花板,双眼像凝了墨一样黑。
克莱斯特脱下外套,边整理自己边对他道:“你逃出来的消息暂时还没有走漏。如果你能动的话,最好今日就离开,越快越好。”
乔也不知道听没听到他说话,一句话也不回。
“不要乘坐魔法阵,一路骑马,不要进城。走到两个城市外,想办法搞个假身份。”
“你身上还有钱吗?没有也没关系,我可以借你一些……”
“你们是对的。”乔忽的开口,声音平静得与他先前不像一个人。
克莱斯特说了一半的话收住,他松了松衣领,靠坐在椅子上看乔。
乔:“不能指望伦纳特的怜悯,他看不见我们的疾苦,也根本不会帮我。”
克莱斯特不甚在意地说:“那就换个国王。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