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本民说到了沈时龙。
邹江明随之不免有些唏嘘,“不知道该怎么定性沈时龙目前的状况,反正跟以前大不一样,他现在正在收拢所有的摊子,可能要离开兴宁,离开祖国,去澳洲生活了。”
“哦,之前就听他说起过这个打算,没想到现在就变成了行动。”张本民也叹息了起来,“也好,收手也好,一家团聚,不比什么都好?”
“是呀,世道凶险,有时候往往会事与愿违,沈时龙在兴宁黑道上深耕多年,结下了不少梁子,所以,早点离开也好,还能全身而退。”
“从这点上看,沈老板比你要略逊一筹,你看你,提前多年就开始谋划退出是非地、不沾是非事了。”
“你这是过奖了。”
“不是夸奖,是祝福。”张本民笑笑,“你们一家能很好地团聚,当然值得祝福。”
邹江明当即一愣,喟叹道:“明白,你放心就是,我肯定会让邹骁收手的,不影响你朋友继续经营学校的小食堂。”
目的达到,张本民很有礼貌地离开,然后打电话把情况告诉了何部伟。这消息对何部伟来说自然是令他兴奋不已的,他强烈要求张本民来食堂,一起喝两口助兴。
张本民答应了,因为他觉得替父亲报仇一事既已提上日程,就有必要跟何部伟说一下,也好有个照应,刚好,过去边喝边聊。
何部伟听了这个消息后特别激动,当即筷子一拍,说办,非他妈的办死郑得冠个狗日的不可,他简直就是罪该万死的畜生,不除掉他就对不起全兴宁市的劳动人民。
“办,肯定是要办的,但不一定要办死,估计郑得冠也就是个中间环节,上面应该还有罪魁。”张本民道,“我的思路是一直挖到源头,再下狠手,也就是所谓的冤有头债有主吧。”
“中间环节也不能放过,都是双手沾满鲜血的人,必须血债血偿!”
“每一个环节上的人,都有罪,都该得到 惩罚,但不一定要全都涉及性命,否则也有点过了。”
何部伟没再吱声,点了支烟,道:“行吧,量刑定罪,分类处罚,总归得把压抑多年的恶气给出了,否则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亲人!”
“是的,所以我一直都没放弃,之前没行动,是因为觉得时机还不成熟。现在,其实也不是很合适,但机缘巧合之下,不得不出手了。”张本民道,“以后你得有准备,需要帮忙的时候就得立刻抽身。”
“那还不是肯定的嘛,别的事都是小事!”
“嗯。”张本民点点头,“对了,你再办一件事,租个房子,条件跟以前我说的差不多,必须得方便行动。”
“小意思,很快就能搞定。”
“行,那你就多忙忙吧,这两天我还得具体安排一下,把老妈送回春山。”张本民道,“下一步,兴宁就要不安稳了,弄不好就会风雨飘摇,而春山则变得相对安全。”
“阵地变换了,形势自然不一样,主战场嘛,当然要激烈一些。”何部伟顿了下,“那伯母那边的事,我就不过去帮忙了。”
张本民知道何部伟的意思,无非是不想与魏丁香碰面,那确实是无奈的事情,也只好点点头道:“哦,有小金子呢,而且蚊子也会过来接应。”
“那就好,人手够用就好。”何部伟尽量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有些事情,看似一切已风轻云淡,但总归还要经过一段时间慢慢适应,方能真正放下。
无言,无需多言。
各自奔忙,各自收拾心情。
张本民很快就调整好了心绪,打电话给蚊子,说近两天就来市里,把魏春芳和魏丁香都接回去,暂且住在县城。
蚊子说没问题,早就准备好妥当,只等一声令下。另外,他还说远在上海的范德尚打来电话,询问有关股票的事情。
这事得认真,张本民马上又联系了范德尚。
电话那头的范德尚很激动,说年初的时候,真空电子股票飙升到了九百多块钱,那时他就想出手,只是没得到指令,就忍住了按兵没动,但后来是一路下跌,现在已经跌破六百,该怎么办?
张本民说现在跟买入时相比,涨了至少七八倍,如果想卖也可以,但是,如果等到明年下半年,至少能涨到二十倍。
范德尚一听,喉头一个伸缩,说不出话来。他很矛盾,毕竟股票这东西不确定性太大。“其实,我是相信你的。”他吧唧着嘴巴,“可我们行长有点担心,毕竟先前贷的款数目有点大,如果万一有了问题,那就完了。”
“嗯,做人胆子是要大,但也不能不考虑风险。”张本民想了想,范德尚与他的行长日后或许还有大用,能多指点路子也不能吝啬,于是说道:“这样,现在你就把所有的股票抛出,把贷款还了,同时要密切关注,等降到四百块以下,立马把先前赚的再买入,然后,就一直等,等我的消息。”
“好的,好的!”范德尚笑语连连,“马上就照此办理!”
挂掉电话,张本民捏着下巴寻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