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霍古没有给她好脸色看,但是食宿方面倒是没有亏待过她。
虞晚舟看着张白递过来的酱鸭腿,愣了半响。
她依稀记得自己是个俘虏,不知道他们还记不记得。
见张白盯着那酱鸭腿,止不住地在咽口水,她把盘子往前推了推,示意张白吃。
张白只是同她客气了一下,就抓起了酱鸭腿,往嘴里塞,含糊不清地道,“公主,这几日赶路累了吧?你再忍忍,再过一日,就能看见策宸凨那小子了。”
虞晚舟面上有些尴尬,别过脸去,看向窗外,鲜有的别扭了起来。
“谁说我想见他?”
“你自愿跟着我们海寇,不就是为了去边塞见他吗?”
张白性子直白,说起话来也不顾及一下少女心事。
他用袖子擦了擦满是酱油的嘴巴,又嘟囔了一句,,“整个南蜀谁还不知道公主你对策宸凨那小子死心塌地。”
“......我是被你们挟持,被迫上了贼船......我同你们大当家做了交易,你不记得了吗?”
虞晚舟气得鼓了鼓腮帮子,脸蛋烧得有些红。
但话说回来,霍古究竟想她同做什么交易?
虞晚舟又探了探张白的口风,可张白一问三不知。
“大当家的心思我哪里猜得到。”
虞晚舟不免有些无语,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耐着性子微微笑着,又问道,“你们大当家同策宸凨似乎很是相熟啊。”
“那当然!大当家可是策宸凨他爹的拜把子兄弟......”
张白惊觉自己说漏了嘴,连忙丢了鸭腿,双手捂着嘴,看了公主一眼,又干净解释,“我什么都没有说。”
若是被他大当家知道,他泄露了秘密,恐怕自己的这条命就交代在这了。
虞晚舟有些意外地挑起眉梢,居然是故交。
那看来这霍古根本就不会伤害策宸凨。
可为什么不会伤害策宸凨,却处处给他使绊子?
见张白正惊恐地看着自己。
公主微微一笑,甚是善解人意,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我什么都没有听见。”
张白感激地看着她,公主可真是善良。
作为报答,他趁着夜市没有结束,跑出去给她买了个宁神的沉香,足足花了他十两银子。
霍古倚在门旁,看着张白抱着那一小包沉香就跟怀里揣着金子似得小心翼翼,伸脚将他拦了下来。
“她给你钱,让你去买的?”
张白摇摇头,“是我见公主这两日睡得不好,又看她随身揣着一个瞧不出模样的紫晶香炉,想着她平时睡觉一定要用宁神香,我才给她买的。”
霍古啧了一声,“她倒是个惯会收买人心的。”
可他说这句话时,全然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被公主不费心力就收买了。
张白听了他那话,似乎有些生气了,为公主委屈道,“大当家,你是不是仇女?公主这么好,你居然也会看不顺眼。”
“你懂什么!越是看起来无害的女子,越是像毒蛇。”
张白嘘了声,他怎么就忘记了。
大当家在他这个年少无知年纪的时候,还真的被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欺骗过。
听闻,那个狠狠伤害过大当家的女子最后成了宫里的嫔妃。
霍古一把从张白的手里抢过了那宁神香,直径上了楼。
他进屋的时候,虞晚舟正坐在窗前沉思着,她轻轻咬着食指,眉头皱起。
瞧!
她此时一定盘算着怎么逃走。
霍古冷哼一声,将那一袋子沉香扔在了桌上。
砰的一道闷声,着实把虞晚舟吓了一跳。
她敛着眸底的不悦,抬头时神情已是怯怯不安,半是困惑地看着桌子上那一包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东西。
隐隐约约间,还能闻到香味。
“老子不吃你们宫中女子的这一套!这十两银子你得还给张白。”
虞晚舟眸色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也懒得同他争执,从袖中拿出了五十两银子,举手投足之间颇为的爽快。
可霍古却是脸色有些难堪,“我没钱找你。”
“那就欠着本宫。”
她绯色的红唇勾了勾,她更喜欢别人欠她,这样才方便她拿捏住人。
尤其是霍古这种上了年纪的粗犷大叔,惯来只有旁人欠他,何时轮到他欠旁人了。
果然如她所料的那般,霍古竟是软下了声音。
“既然你要和我做交易,我已经救了你,现在轮到你了。”
虞晚舟慢条斯理地解开那包东西,发现居然是宁神香。
她原先从不用这种东西,但这一年娇生惯养下来,的确是有些受不住这客栈陈旧的味道。
用来熏熏屋子,倒也实属不错。
“张白一点都不像是海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