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皇帝老爹心里有没有她这个女儿,但和亲的公主排场自是不能小,不能让她的婚事有损南蜀的国威。
最后,还是她从首饰盒里挑了一条翡翠项链给了玉锦。
月上柳树梢,宫内除了巡逻的侍卫外,再无人走动。
“今晚公主的寝宫怎么还点着灯?”
素日虞晚舟的寝宫熄灯最早,今日却是稀奇得很。
策宸凨闻言,抬头看了过去。
石阶之上,宫殿内的案桌前,素衣少女坐在烛光旁,正埋头不知做着什么。
她身边的侍女早就禁不住困意,蹲在一旁睡着了。
“公主即将远嫁去白玉部落,那里的人皆是饮血茹毛,她怎么睡得着?”
侍卫闲聊的声音在身旁响起,策宸凨眉心微敛。
他转身离开了巡逻的侍卫队伍。
这是他十年来第一次在巡逻时主动离队,惊得那一队的侍卫们皆是频频侧目,却不知该问些什么。
皇上虽然重用他,但从不曾信任过,早有密令交代他们,若是策宸凨又异动,可自行处理了他。
气氛在这一瞬僵持着。
侍卫们握紧了手里的佩剑,心里盘算着若是真打起来,凭他们这么多人,能否真的控制住策宸凨。
少年冷着一张俊脸扫过他们,淡淡地出声,“上次剿寇时,并未能赶尽杀绝,近日和亲在即,恐生变,我去公主殿前查探。”
公主最是胆怯,若是见到殿内涌入这么侍卫,定是会吓哭,倒不如让策宸凨独自一人去查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侍卫首领是这般想的,便是点头道,“策护卫想得周全,从即日起,就由你守在公主殿前,直到公主出嫁。”
案桌前的蜡烛燃了半截,随风摇曳,烛光明明灭灭的晃动着案桌上的身影。
虞晚舟拿起剪子剪下最后一刀时,她其实听见了那熟悉的沉稳徐徐的脚步声。
策宸凨放缓了脚步,以免惊动她。
他站在石阶的最高一层,看着殿内的小姑娘明明是一张困倦的脸,却是满目欢喜地搁下了手中的剪子。
“终于做好了。”她仔细的端详着手里的平安结,浑然没有注意到有人来的样子,又自言自语道,“不知明日策护卫会不会到这来。”
“公主在找我?”
策宸凨迈步跨入殿内,周身带着外头的凉意,面上的冷淡却是比往日少了几分。
虞晚舟似乎是被他吓了一跳,吃惊地抬眼看着颀长挺拔的少年。
他的身影完全笼罩住自己,挡住了殿外呼啸卷进来的夜风。
虞晚舟愣了片刻,随即反应了过来,反手藏了什么东西在身后。
策宸凨看见了,他挑眉俯下身,“那是给属下的吗?”
“......”虞晚舟还以为这人会当做没有看见,却不想竟是如此直接地问了出来。
昏黄的烛光照应在少女害羞的脸庞上,她低着头,眼眸半垂,磨蹭了一会,才迟缓地将自己亲手做的物件递了出去。
是一只红色的平安结,末梢处还挂着两个白色小玉圆珠的挂件。
深邃的眸底卷起不小的波澜,策宸凨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平安结上的那两个小玉圆珠分明是公主的那对白玉耳坠。
少年执剑的手微微握紧,他呼吸沉了半分,没有伸手去接。
他记得那对白玉耳坠,是她五岁生辰时,前虞皇后送她的生辰礼。
虞晚舟从宫里逃走时,没有带走它。
不过这些年她和前虞皇后的宫殿被封了,他也时时刻刻盯着,不曾有东西被盗走过。
小姑娘眼眶红红的,铺了一层氤氲的水汽。
“你不喜欢吗?”她声音哽咽,难过中夹杂着碎碎的失望。
策宸凨心头一震,他半跪在地上,双手平摊着伸到了虞晚舟的面前。
少女微微一笑,却是没有将平安结递给他,她收回了拿着平安结的手。
冷面的少年侍卫怔了片刻,迟疑不解地抬头看她。
公主这是后悔了?
“把你的佩剑给我。”
策宸凨微微颔首,拿起佩剑递了过去。
面前的小姑娘低头又剪了一条红绳,穿过平安结,系在了红色剑穗上。
她的手法并不是很熟练,但神色很是认真。
策宸凨看着她手上的一番动作,不曾眨眼过。
也不知公主是怎么做到的,几个动作之下,就将平安结牢牢地系在了剑穗上头。
少年的目光凝在那双白皙纤细的玉手上。
这双手与他满是剑茧的手甚是不同,干净,灵巧。
“我想了想,剑穗上没有平安结,我......还是不放心你。”
她没有再说倾慕他之言,可策宸凨却是想起了那几句言语。
“公主不必担心属下。”
他拿起佩剑,站了起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