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要告诉我这个?”
裴慕回站在门口颇有种无从下脚的感觉。
地球也愣了一下:“啊?不是!”
这颗球快言快语道:“我本来是想告诉你说, 你这个舍友把你放在厨房的那点大米全都祸祸得差不多了,让你有个心理准备,我上午回来的时候还没看到家里被打扫的这么干干净净呢!”
宁以靖正稳稳当当的坐在沙发上,涌动着诡异暗色深红的瞳孔一眨不眨地盯着裴慕回。
对家里的模样还满意吧, 未婚妻?
裴慕回刚刚在楼下的时候, 宁以靖就已经察觉到他的气息了。
在经过了漫长而焦躁的等待后, 宁以靖那躁动不安的心情,终于在看到裴慕回的身影后落在了实处。
他有些恼火却无奈地看着自己还在打量客厅的未婚妻。
明明昨晚的时候,宁以靖身后那些狂暴的助手还在愤怒地张牙舞爪,然而一整晚都等不到人的空洞消磨之后, 那些焦躁的怒气根本无处宣泄, 最终,愣是蔫哒哒地耷拉下去,仿佛脱了水的白菜。
裴慕回夜不归宿的一整晚,宁以靖便不停地在家中踱步。
一根触手卷着抹布、一根触手卷着拖把、一根触手拧开水管、一根触手将清洁剂按照瓶子上的标签兑水稀释……
还有两根触手,永远分别举着锅铲和闹钟——厨房里熬粥是要时不时搅拌的,关火开火也是要看时间的。
随着裴慕回的视线在家中逡巡而过, 正在洗手间里忙活的一根触手仿佛受惊一样,突然就把之前清洗过,以至于摆放全乱了的裴慕回的漱口杯麻溜儿得归为放在了远处。
——除了被清晰地崭新如初之外, 根本看不出来这里被人动过。
未婚妻在外面工作,所以才夜不归宿的。
他那么爱自己, 喜欢和自己撒娇,根本就离不开自己,他也不想的。
坐在沙发上的宁以靖反复这样告诉自己。
但是孤身一人留在家中的时候, 他身后那些触手依旧在家里到处抽抽打打, 恨不得在墙壁上砸出好几条裂缝来表示内心的不满。
直到这一宿过去了。
从天亮到天黑, 从天黑又到天亮,裴慕回依旧没有回来。
越发孤单愤怒的宁以靖也在漫长的煎熬中,从恨不得掐死未婚妻拉着未婚妻一起死的怒气冲冲,渐渐变成了“你怎么还不回家你心里还有没有你老公”的郁闷和煎熬。
他直接趴在了沙发上,那些触手更是有气无力地顺着沙发边缘耷拉下来,仿佛情绪低落的狗狗耳朵,任人怎么揉搓也还是垂下去的。
好嘛,未婚妻在外面是要工作的,自己不和他因为这件事闹脾气了,但是你起码还是要回个家呀!
在等待中越发焦虑颓丧的宁以靖一边恶狠狠却动作麻利地扔掉了昨晚熬了一宿再次熬干焦糊的粥。
好几根触手分别抓着锅边和一把钢丝球,“刷刷刷”的时候恨不得把锅都铲掉一层皮。
当厨房里被宁以靖搞废的锅变薄了一层但是重新恢复明光锃亮的整洁后,闲着没事过来瞅一眼的地球,便怀着满腹心事回去裴慕回那边了。
——厨房里的大米都被祸祸得见底了,裴慕回这个一点也不自觉的舍友还能不能行了!
随后,收拾完厨房闲来无事的宁以靖在家里开始了第八百次的转圈。
他想着未婚妻平时对家里环境整洁的高要求,索性开始对着客厅厨房卧室洗手间来了个全套的大扫除。
这一忙,就直接忙活了大半天的时间。
不过就算是这样,宁以靖也没有忘记还要准备午饭的事情。
虽然裴慕回中午未必会回来,但是一个合格的老公就要保证在未婚妻回家的时候,不管什么时间都要吃上一口热饭。
所幸,他的细心是值得的!
未婚妻这不就大中午的直接回家了吗!
看到站在门口的裴慕回迟迟地不肯往屋子里走,并且他正眼神震惊地打量着家里亮晶晶的地板,宁以靖一边欣喜于自己的努力成果被未婚妻尽数看到,并且充分打动了未婚妻,一边终于忍不住地从沙发上起身,缓步朝着裴慕回走了过去。
在宁以靖的身后,那些个兴奋的触手也正在狂喜乱舞。
其中一个耿直地把厨房里的锅铲都直接卷过来了,然后立刻就被另一根触手狠狠地抽打了回去,让它把碍事的锅铲丢掉。
卷着锅铲的触手一个歪斜,第三根触手则是顺势把锅铲接住,悄无声息地放回了炒锅里。
——拿着锅铲去见未婚妻,知道的是他刚刚忙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对未婚妻赶着饭点回家有意见呢,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情?
裴慕回心情复杂、堪称胆战心惊地把书包放好,然后换上了家里的拖鞋。
然后,他突然就震惊地发现,就连鞋柜里的拖鞋底都被刷地干干净净了……
他不禁沉默了一下,然后硬着头皮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