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徐檀香为木栖施针,他再一次引发了之前的症状。
徐檀香拿针的手微微颤抖,之前她只是托书童送药给这位公子,好让他缓解身上的疼痛,也并未看到他的具体症状,现在看来,此毒似乎在刻意压制着什么,使得他全身的力量都无法施展而出。
让她感动震惊的是,这种毒,让她陷入了一种宛如深渊的情绪当中。
她的眼中开始溢出了泪。
……
辛锦荣和知乐在屋外等候,知乐在一旁不停地走动,倍感焦虑。
她这一次,就算违抗公子的命令,也想再赌一次,要是她不将公子带来,真的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活得下去了。
徐姑娘的医术她是有信心的,只是她最担心的,是徐姑娘发现了公子的特殊体质,会不会像公子所说的那样,不肯相救呢?
“知乐姑娘,你能不能稍微冷静一点啊?”辛锦荣看知乐走来走去,她头都开始晕了。
知乐面色冷峻,“我是怕徐姑娘不肯救公子,如果是这样的结果,我,我就跪在她面前求她好了,只要徐姑娘答应救公子,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徐姑娘答应过我,她不会食言。”
虽然不知道这背后到底发生什么事,但辛锦荣相信,只要她诚心诚意,徐檀香不会袖手旁观的。
这时门忽然开了。
徐檀香慢慢走了出来,辛锦荣连忙跑过去问:“檀香姑娘,木栖他怎么样了?”
徐檀香面色如常,只是眉心有点点汗珠。
“我用了针灸想将木公子体内的毒素逼出,可是我后来发现,此毒早已遍布他全身,只要走错一步,他就会有生命危险,万万不可有半点疏忽。”
“檀香姑娘,那就有劳你救他了。”
“嗯。”
徐檀香应了一声,快步离开了。
她的态度让辛锦荣和知乐都放心不少,看来救治木栖是有希望了。
夜晚时分,辛锦荣睡不着,打算出门看看。
此地依山傍水,她来时还未仔细看过,这屋后是一片桃花林,屋前的院子里种满了菊花,现在正值菊花盛放,桃花凋零的季节,可神奇的是这里的桃花都开得极好。
外面的百姓疾苦,兵荒马乱,似乎都与这个也是的地方无关。
辛锦荣走入了这片桃林,想来徐檀香花了一番心思,从桃林穿过的这片路径上,也都铺满了平整的石板,借着月光十分亮眼,一点也不不怕会看不清路。
辛锦荣好像看到徐檀香了,她拿着锄头在一棵桃花树下挖地。
她穿着清透的睡袍,长发及腰,尽管身上洛满了绯色的花瓣,依旧没有停下动作。
她身旁有两个陶罐,有一个被她放进挖好的坑里,之后她坐在桃花树下,将另一个罐子打开,隔着老远,辛锦荣便闻到一股清甜的酒香。
她饮下几口酒,背靠在树下,双眼望着天边的明月,脸上是斑斑泪痕。
辛锦荣走过去打招呼。
“檀香姑娘深夜喝闷酒,怎么不叫上我一起啊?”
徐檀香看到她,笑着朝她招手,示意她坐下来。
辛锦荣坐下后,徐檀香将酒坛放到她怀里,“辛姑娘,既然你来了,就尝尝我亲手酿的桃花醉吧。”
“原来这是桃花酒啊?”
辛锦荣尝了一口,发现这酒入口甘甜,回味却有一丝苦涩,香味浓厚,令人久久不能回神。
“好喝,想不到檀香姑娘还有这种手艺。”
“是我师弟教我酿的,他什么都会,钓鱼、骑马、喝酒,总能找到让人快活的办法。”
徐檀香说起往事,笑了一声,又继续举着酒坛大口喝起来,任由着从下巴流下的酒水洒了一身。
白天她的清冷气质和现在的洒脱形成巨大的反差,辛锦荣想不到她还有这样的一面。
“檀香姑娘跟自己的师弟感情一定很好吧?”
“是啊,我们相依为命,曾经历过人生最大的痛苦和挫折,在这世上,也只有他最懂我。”
徐檀香顿了一下,眯着眼睛又道:“可惜他已经死了,带着永远的悔恨和痛苦,死了。”
“怎么会这样……”
许是檀香姑娘师出名门,现在退隐江湖,还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回忆。
“也可以说,他是被我害死的,是我用毒压制了他所有的武功和内力,之后他就被江湖上的仇家所害,死无全尸,辛姑娘,他当初的毒,跟木公子所中的,是一模一样,我甚至怀疑,下毒之人拥有我父亲留下的秘方。”
这么说,木栖的毒出自徐檀香的父亲?
可是徐檀香的父亲跟木栖应该没有仇恨,又怎么会给木栖下毒呢?
“檀香姑娘的父亲是谁?”
徐檀香道:“我父亲,是回心门的掌门,可惜他早在十年前就已过世,我和师弟的医术都是他所传。”
接着她又从地上站起来,身上的衣裳整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