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后,被她身上的味道迷得理智全无,便出手将她杀害。又因心中畏惧,不敢真吃,将人丢进河里仓皇逃走。”林别叙的语气淡静得毫无波动,说到最后还是省不掉些许唏嘘,“他已是我见过心性最为坚定之辈,这么多年忍住了没开杀戒。可惜这药着实是碰不得。”
倾风神色微动:“所以叶小娘子的尸体……”
“该是被那假蜃妖带走了。就不知是何种用途。”林别叙略一点头,“原先的蜃妖确实是早已消陨,我还去观过刑。如今这个,该是吞噬蜃妖妖力的人族。她连妖域都已领悟,可见服药比那崔二郎还久,且杀人无算。不能留她在世,需早日将她引出。”
他说着右手一翻,从身后摸出窥天罗盘来。
这古怪的镜子在夜里显得尊贵许多,可以看见一道金色的细碎流光沿着背后的秘文不停游走,叫它不那么像刚从土坑里刨出来的破旧垃圾。
林别叙轻车熟路地驱用法宝,长袖一扬,将镜子抛到空中:“我方才从袁明的身上引了一部分妖力过来。他现在跟那假蜃妖气机相连,虽看不了太多,也能借此窥探几分。”
三人立马站直了,仰头注视着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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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明恍以为自己只剩了个魂魄,从进入幻境起,便一直在相同的场景里飘飘荡荡。意识虽清醒,却没了躯壳。
背景中有道声音不停在他耳边徘徊,似低声呢喃又似魔音绕耳,带着隐约的疯狂,仿佛要刻进心骨,好提醒自己时刻谨记。
那女人在说:“我叫霍拾香,我从鸿都来,我是霍氏第十二代传人……”
坐在牛车上的人应该就是霍拾香。
这人的神智俨然已有些不正常,有时静坐着不动,有时忽然变脸发怒。有时能清醒些,可也是魔怔的,嘴里反复念叨着各种奇怪的东西。
从“我叫霍拾香”、到“我分明叫王玉梧”之类。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楚。
牛车摇摇晃晃,驶进了儒丹城。
霍拾香带着另一位姑娘在城南租下一间简陋的院落。
袁明一看周遭摆设,便知另外一人就是最早遇难的叶小娘子。
等待叶小娘子收拾包袱的时候。霍拾香杵立在墙边,仰头盯着树梢,又开始发起愣来,直到叶小娘子推着她的手臂,将她唤醒。
叶小娘子小心道:“恩人,恩人你没事吧?”
霍拾香木然转过头,张开嘴,茫然问:“你叫我?”
叶小娘子习以为常,将一番滚瓜烂熟的话再背了一遍:“您叫霍拾香,您原是刑妖司的弟子,有能吞噬他人妖力的遗泽。您的遗泽能克制妖毒,所以四处奔走找那些服过妖毒的人救治。您脑子里有许多记忆,可是您叫霍拾香。”
霍拾香听她说完,神色恍惚了阵,方想起自己是谁,低下头道:“我快不行了,往后,你自己多保重吧。”
叶小娘子眼眶发红,握着她的手道:“对不住霍娘子,要不是我鬼迷心窍,您也不用替我受罪。往后我在儒丹城,定然踏踏实实。”
霍拾香点头,将她推开,昏昏沉沉地往外走:“我要走了,不要寻我。我若还好,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