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不清明的光影中, 谢屿不像自己这样清瘦,但又不会显得高壮笨拙,高挑又匀称, 还不缺紧实流畅的肌肉。
林秋宿这么分析着,觉得谢屿虽然口气很欠,但实际上身材确实好,不去做模特挺可惜。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 谢屿慢条斯理地喊:“林秋宿。”
林秋宿登时打了个激灵, 埋下脑袋,加快揉着头发上的泡沫。
水雾里,他努力忽视怦怦作响的心跳, 潦草又心虚地答话。
“干嘛?我眼睛进水了, 很难受, 什么都看不清楚……”
谢屿本来没觉得有哪里异样,突然感觉到林秋宿的戒备后,迟疑地愣了一下。
换做是别人, 他肯定直接转过身,瞧瞧到底搞的什么鬼。
然而现在躲角落里的是林秋宿,虽说从生理学角度大家没任何区别, 自己却下意识地感觉他和其他男生不同。
好像趁机去打量, 就会唐突对方一样。
“没什么,我先出去了。”谢屿终于克制了动作, 开口, “就在更衣室门口等你。”
“诶, 你洗得这么快呀?”林秋宿小声诧异。
谢屿散漫地接话:“嗯, 和别人待在一起洗, 我心里慌。”
林秋宿恍然大悟, 顿时感到他乡遇故知。
他欣喜地问:“你也不习惯这种浴室构造对不对?”
“那倒不是。”谢屿拖着腔调。
“主要我不爱做慈善,这儿没遮没挡的,如果某个人视力好,岂不是便宜他了?”
感觉就差被点名的林秋宿:“……”
讨厌鬼可赶紧走吧!
他耳尖发烫,心底里直叹气。
当前周围很安静,谢屿揶揄完这位容易害羞的临时室友,去门口的售货机买了两瓶冰可乐。
他整个人懒洋洋的,球场上的锐利被尽数收起,靠着墙准备打开其中一瓶。
几乎是同时,谢屿察觉到余光里画面一动。
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勾肩搭背,从健身房里走地出来,作势要进去冲洗。
“这个时间点来锻炼?”谢屿认识他们,于是淡声地喊住了。
他再道:“喝不喝可乐?请你们。”
话音落下,谢屿将可乐送给了这两人。
对方没料到谢屿会主动和自己讲话,反应有点诚惶诚恐。
他们纷纷停下了去洗澡的脚步,一头雾水地杵在更衣室的门口,打开饮料与谢屿攀谈。
往常谢屿公事公办,业务上交流得清晰顺畅,私底下却是有点冷的。
不会像现在这样热络,更别说主动接茬和递话题,简直是破天荒头一遭,所以搞得这两人有点忐忑。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
难道自己要被裁员了,老板过来人情关怀?
就在他们越想越心惊肉跳,感觉马上要被发“毕业”大礼包的时候,更衣室里出来了一个脸庞陌生的少年。
对方有一双漂亮明艳的狐狸眼,睫毛浓密纤长,眼尾被热水熏得微微发红,教人看得当场愣住。
谢屿将目光落在少年身上,没再玩世不恭地倚住墙,也打住了和他们的聊天,示意两人可以该干嘛干嘛去了。
同时,林秋宿见自己前脚出来,后脚就有人要进屋,暗落落地松了一口气。
幸好自己洗得快,否则真是难熬。
“苏老师说他有点事想找我聊。”林秋宿晃了晃手机,“还让我跟着你上楼,因为我没有门禁权限。”
谢屿嗤笑:“我什么时候应聘上的鸿拟园区导游,怎么不记得他给我发过工资?”
林秋宿说:“没有呀,但我进化品种了。”
谢屿问:“升级成了能享受公共浴室的精神北方人?”
“不是,我现在是你的小尾巴哦。”林秋宿往他那儿凑了点,生怕谢屿甩开自己。
谢屿顿了顿,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变异了,还能有一条赏心悦目的尾巴。
林秋宿审时度势,立即去售货机买了两瓶冰可乐,讨好似的递给谢屿一罐。
最终谢屿什么都没多说,接过饮料后单手打开瓶盖,就近坐上了一部电梯。
大楼里弯弯绕绕,一整层楼能容纳上千人,分布了许多不同职能的部门,外人独自摸索一定会眼花缭乱。
谢屿轻车熟路,带林秋宿找到《燎夜》的美术部。
苏应钟旁边有几个打扮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