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越问道。
“绛紫宫的雨姝拎着食盒偷偷前往禁闭房。”苏梓闻说完,就把纸条放在烛火中烧掉,“我去一趟,你回太医院等消息,以防万一,你得出手。”
小城子听说主子要出门,赶紧拿出厚实的狐裘披风给苏梓闻系上,外面的雪虽然停了,但还是很冷。
“啊?等等。”荀越干脆跟着一起走,“什么意思啊?霍昭养在杨德妃身边,她手下的女官去给受罚皇子送食物不正常吗?你让我准备?难道食物有毒?杨德妃敢这么明目张胆吗?”
可是苏梓闻已经没空跟他解释,快速朝着禁闭房赶路。
——
禁闭房虽然是专门用来给皇族关禁闭用的,但并不是完全封闭,还有一扇极小的窗户,能看到外面一轮孤月。
屋内,只有一张长榻,一副桌椅。
桌椅上除了按时送来的惩罚食谱白粥清汤,还摆放着笔墨纸砚,以及一则《悌孝》。
叠放的空白纸张是用来抄写的。
而第一张上面,只画了一只大大的乌龟,乌龟背上写着‘苏梓闻’三个字。
本该罚抄的霍昭此时正在长榻上躺着,双手搭在脑后,翘着二郎腿,发愣的看着窗外的月亮。
他有多久没有来过这个房间了,一时间还真有些感慨。
前世的记忆恍如隔世。
想起当初初入皇宫的心境,虽然防备一切,却仍旧在内心深处小小的期盼着人生能有所好转,可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并没有出现,有的只有人人厌弃。
仿佛世界上所有人都讨厌他,厌恶他,想要否定他,把他往泥地里面踩,他那时太弱无法反抗,也只能夹缝中求生存。
在步步危机中,霍昭磨亮了自己的利爪,也懂得藏起自己的仇恨,越打压越强大,也变得心狠手毒,偏执阴鸷。
加上无意中获得邪功,虽练就了高强的武艺可以自保反击,却时常遭受反噬的痛苦,变得疯狂嗜杀,性情也越发暴戾。
那段时间他吃了不少苦,他发誓要爬到所有人的头上,让他们只能仰望,只能服从。
他凭借血腥的手段,残酷的内心,扮猪吃老虎,暗中下黑手,谋算人心捏住所有人的把柄,不论好人坏人,挡路者杀无赦,终于在夺嫡之争中杀出一条血路拿下皇位,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最后上辈子主要的仇人都死在了他的手中,除了苏梓闻。
娘的,又想起那糟心玩意了!
苏梓闻那厮表面光鲜亮丽,金光闪闪,但是事实上为人师表却缺乏最基本的师德,是一个虚伪狡诈的人渣败类。
他记得安国侯府其实跟皇后一样是中立态度,不参与皇权斗争,但是苏梓闻却私下投靠林贵妃,成了贵妃的爪牙辅助二皇子,听从命令,监视其余皇子,在皇上跟前挑拨离间,尤其是针对他。
贬低嘲讽,打压鄙夷,仿佛学子中有他这样的低贱之人是苏梓闻太傅生涯的耻辱一般。
于公于私,苏梓闻都拿他当要铲除的对象。
可以说在霍昭少年读书时,遭遇的最痛苦的那些陷害苦难,苏梓闻都有参与其中。
霍昭越想,眉宇之间就忍不住泄出戾气。
难道是老天有眼觉得他没有亲手杀死苏梓闻亏了,所以让他回来,好好报复?
正想着呢,就听到门外传来说话的动静,好像是有人在跟侍卫商量要进来。
不一会儿门开了,一个宫女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苏梓闻赶来的时候,远远看见一个宫女快速离去,当即面色一沉,快步走到了禁闭房门前。
看守的侍卫一见苏太傅,还以为收钱偷放人进去的事情被发现,要被严厉的太傅训斥呢,正忐忑不安,就听到苏梓闻沉声道:“开门。”
侍卫唯唯诺诺赶紧恭敬开门,让苏梓闻进去。
苏梓闻一进去,就看到霍昭正站在桌前,手中拿着筷子对着打开的三层食盒,甚至能嗅到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饭菜香味。
苏梓闻目光一凝,“这禁闭房的规矩何时改了?臣竟不知?殿下这是把宵夜都吃上了?”
霍昭从他在门外的时候就听到声音,所以从他一进来就一瞬不瞬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