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的酒店长廊上还弥漫着一股淡雅焚香, 鞋底沾着新鲜泥削的男士高帮皮靴,稳稳踏在了干净厚重的地毯上,不留一点儿回声。
来者在一间屋前停下了脚步, 然后抬手敲响——“叩叩。”
屋里没多久便传来问声:“谁啊?”
“我。”
“啊, 切平!”
惊喜的男音伴随着开门声一起一落, 上身穿着件杏色圆领毛衣的男人,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看着站在门口的高大身影,他半长的黑发散落在肩头,没有镜片阻挡的苍穹之眼犹如万里无云的蓝天般清澈、纯粹,可随即那双眼睛便瞪大了瞳孔。
“切平,发生什么了, 你怎么看着这么憔悴!”
的确,现在的黑川拓弥不仅下巴布满了胡渣,而且眼球也被鲜红血丝占据大半, 整个人全然没了以往意气风发的劲儿。
黑川切平用着自己干涩无比的喉咙,慢慢轻声询问道:“叔叔, 爸爸是被您带走了吗?”
“什么啊?”黑川拓弥不知所云的看着他, “哥哥都已经去世好多年了, 我能带走什么啊?”
“他的骨灰。”
黑川拓弥被问得更迷糊了:“骨灰?我带走它干什么,不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哥哥的骨灰不见了吗?!”
黑川切平沉默了。
“怎么回事!”
有些激动的声音在走廊回荡, 意识到这个地方不适合说这些东西,黑川拓弥赶紧将男人拉进了屋,“快, 我们进来说。”
牵着人进屋坐上到沙发上, 黑川拓弥赶紧询问道:“什么情况?哥哥的骨灰真的不见了?!”
黑川切平睫毛半垂, 声音低哑:“嗯。”
“......谁,谁会干这种缺德的事儿?!不会是——”
那个禁名被人在半路硬生生吞回了肚,黑川拓弥满目担忧的看着自家侄子:“她……你还没找到吗?”
这个她当然指的就是矢沢纯。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后,黑川切平才回了话,只不过那声音轻飘得可怕:“找到了。”
“找到了!”
刚坐下没多久的黑川拓弥立马从沙发上弹起,他激动的抓住黑川切平的肩膀:“她在哪儿!你是怎么找到她的?难道最近你就是在忙这件事吗?”
一时之间,黑川切平都不知该如何开口,看着近在咫尺的叔叔,在对上那双澄蓝双眸后,他颓废的低下了头:“......不是。”
黑川拓弥一愣:“那你......”
“叔叔。”
仿佛心中已经衡量好秤砣,黑川切平抬起头,直勾勾和黑川拓弥对视:“我也要变成食人鬼了。”
原本扶着他臂膀的手蓦然松开了。
***
富冈纯夏瞥了眼墙上时钟,扭头对身边男生说道:“我还想再去墓地看看。”
今天早上幸村临走前特意在墓碑前留了块小玻璃,这样一去一来他们会很快,不会耽误多少时间。
“好。”
幸村操控无镜将他们带去,可谁知落地——
“诶?不对啊。”
幸村看着他们所到的位置点,当即就拿出手机打开电筒朝地上四处扫射,最后刺眼白光在一处草丛堆里若隐若现。
他走上前将东西拾起,然后看向墓碑方向:“我当时是放在那边的啊......”
“有人来过。”
即便是在黑夜,富冈纯夏还是看到了墓碑被人移动过的小痕迹。
墓地确实有扫墓人,但是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动死人墓的。
她立刻沿着今早黑川切平留下的刀痕位,再次打了墓穴,里面的骨灰盒自从黑川切平拿到手后,就没再放回,如今这空荡的穴口不知何时被人放进了一张纸条。
富冈纯夏冷着脸拔出日轮刀,将东西刺起,摆正一看——
“酒井优的人头我收下了。”
富冈纯夏脸色一白,猛地扭头看向幸村:“带我去姥姥房间!”
即便有着瞬间穿镜的能力,可真当他俩到达时,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又一次被敌人抓走至亲,富冈纯夏如同一只炸毛的野狮,气得汗毛都立起来了。
其实村田川将酒井优的房间安排得很隐蔽,并且派了重兵把守,但再严防也抵不住对方有逆天的空间能力,一旦被知晓位置,想潜入简直轻而易举。
富冈纯夏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瞬闪到床边,摸了摸棉被,那里还残留着老人丝丝余温,可空气中并没有任何食人鬼的气味。
“该死!”
她看了眼头顶上方的摄像头,对幸村说道:“我去追,你去找村田看监控,有情况镜子联系。”
话音刚落,她整个人从窗口一跃而下,幸村也二话不说立马穿镜去找村田川。
村田川看着只有他一回来还有些惊讶,准备询问,结果幸村刚落脚就急忙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