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书被卫初公主抱一路走着，她有些尴尬，脸都要烧起来。
“卫初，你放我下来吧。”
卫初手松了一下，装模作样吓唬她，裴书被他吓了一跳，手攀上他脖子。
卫初嘴角勾起一个笑，“你看，你不也也不想从我身上下来吗？”
“……”
他将裴书抱到他们几个人单独的休息室，路上还有零零碎碎的几个学生，都是匆忙跑去晚自习的，也抬起头来看他们，却被卫初一个眼神冷冷扫回。
“快去洗澡，不然冷感冒了有你好受的。”
他过去从没干过这种事，宽慰安抚之类的，对他们三个也从来也是直来直去大刀阔斧般的说，所以说出来也显得凶巴巴的。
不太像个要给予他人关爱的人。
裴书也不介意他语气里的凶意，而是反问，“可是我衣服湿了，洗了澡也没用。”
“我去给你烘干，等下找几件我的衣服给你。”
卫初翻箱倒柜的找，自己在这里的衣服统共也没几件，全是些短袖什么的。
倒是江樾和盛时挂了几排，上下柜子塞满了各个季节的东西，一应俱全，像是随时要走秀的花蝴蝶。他们两个可能不介意自己的衣服被卫初拿去给谁穿，反正多一件少一件也不在乎。
可是卫初在乎。
他几乎算得上烦躁，整齐的衣柜被翻的乱七八糟，动作又大，裴书在门外听的心惊。
找个衣服而已，怎么弄出千军万马打架的气势来？
然后卫初终于找到一件还算的厚实的加绒卫衣，又随意扯了条长裤丢给裴书。
裴书澡洗得很快，外面有人，还是卫初，总让她觉得尴尬和不安心。
卫初的衣服有些大，她卷起裤脚和袖子，宽宽大大的，让她整个人都被裹起来，衣服里还是卫初身上那种清淡的松香。
卫初第一眼看见的倒是她的脚，没有穿鞋，湿漉漉地走出来，在木地板上留下很小很浅的脚印。
他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新的棉拖鞋，弯腰递给她，手却不小心刮过她冰凉的脚背，卫初手很热，这样极端的温差让她往后退一步。
然后脚腕被卫初攥住，“抬脚啊，真等着感冒是吧。”
裴书看见他发旋的形状和宽阔的肩背，她过去从没有以这种角度看过他，卫初从来都是倨傲的，不屑一顾的，像一头永远不会停下的雄狮。
然而他现在低眉弯腰，在给她穿鞋。
甚至露出的一节脖颈都呈现罕见的，不可思议的温柔弧度。
她神情有些怔愣。
卫初却突然站直身，然后看见了她的样子。
他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毫无在意，“怎么？爱上我了啊？”
“没有。”
“是吗？”
卫初笑了一声。
然后抱住了她，那是与之前全然不同的拥抱，带着凌厉的气力，身形相切，紧密贴合。裴书的头发因为匆忙也不过才吹了几分钟，甚至连发梢都是湿的，后面的几缕还顺着往后滴水。
他却突然什么都不管了，头贴着她肩窝，裴书散乱的头发有些弄进自己的脖子里，又湿又痒，一点也不舒服，她身上的味道是自己最常用的那款沐浴露，他平常最讨厌别人和他用一样的。
但现在这种气息让他安心。
全是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是吗？”
“可是我现在有一点点喜欢你了。”
十点半。
沈长清已经窝在被窝里很久了。
李一玫看见她回来的时候吓一跳，幸好脖子上的红痕在她慢慢蹭蹭磨回家的时候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她把衣服领子往上扯了扯。赶紧解释，“我今天一个没有站稳，摔在我们学校的池子了。”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的。”
沈长清怕她还问，继续撒娇说，“妈妈，我好冷，你看我裤子都湿透了。”
“对对对，宝贝，你先赶紧去泡热水澡，妈妈给你去泡红糖姜茶，别感冒了。”
糊弄过去，沈长清松一口气。
做好之后在床上躺了一会，连晚饭都是李一玫端上来喂给她吃的。沈长清有些好笑，又不是断手断脚，怎么还把她当小孩喂饭吃啊。
李一玫叹了一口气，“妈妈担心你嘛。而且你就算七老八十了也还是妈妈的小孩啊。”
沈长清贴贴李一玫额头，笑眯眯的，“好，知道啰，妈妈。”
她们又说了一些话，然后她自己看了一下书，时间便到了现在。
已经下课很久了。
沈长清拿出手机，给他发消息。
【你回家了没有】
【不要睡过头了】
对方回答的很快，字也寥寥。
【嗯】
【那就行，晚安】
沈长清放下手机，今天确实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