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保护我?”
卫初看她,眼里充斥着不屑一顾。
风吹起她的头发,她胡乱地把它们弄在耳后,像是在掩饰自己已经慌乱不堪的内心,但是别无他法,她依旧一步一步朝他靠近,逼近他的脸和眼睛。
卫初双手抱胸,冷漠睥睨般地俯视着她,像在看一个蝼蚁。
而她像一个做出了重大决定的疯子,似乎有了无可匹敌的孤勇,“我们来做一个赌局吧,我会让你喜欢我的,所以你要履行你的义务,保护我吧。”
这样一段无头无脑也没有什么严密逻辑的话,让卫初越发不耐烦起来,“神经病。”
然而转身要走的时候却被一双手扯住衣袖,力气大的竟然令他一瞬间有些挣脱不开。
“怎么?你不敢和我赌是不是?你怕输?”
他去看少女的脸,看见她眼睛里似乎流露出一种不设防的软弱,然而那也只是一瞬间,很快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孤狼一般的韧劲,话语里全然是挑衅,“是不是,你害怕输对吧?”
卫初甩开她的手,"滚开。"
他听见她在身后笑,或许还呛出了眼泪,“我等着你。”
裴书靠在长椅上,突然有些想笑。下午的阳光直挺挺照在她脸上,太过刺眼的光照,竟然生生逼出几滴眼泪。
那或许是她生平最勇敢的一次。
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江樾还坐在体育馆内,突然有人大力拍了他的背。
想都不用想,“盛时,你能不能不要每次搞偷袭。”
盛时不在意地撇撇嘴,在他边上坐下来,四周女生拍照的声音和快门响起的频率越发快。
“怎么就你一个人?卫初呢?”
“不知道,刚刚发神经跑出去了。”
江樾灌了一口水,问他,“你刚刚死哪里去了?半天都不见人影,一垣呢?”
“跑出去了,隔壁商场不知道搞什么表演活动,一群人在外面,男的女的一大堆,五五六六,七七八八的。”
学校不允许随意进出,除非有特殊情况或者假条,但是他们几个有特权,进进出出学校和家似的,完全不当回事。
他笑起来,"你别说,其中有几个长的还挺好看的。但比起周阮今天上午就不行了。"他想了想,又继续说,“比沈长清也差点意思。”
“……”
盛时见他对自己无语,嬉皮笑脸地说,“哎呀,开玩笑嘛。你们俩打球肯定稳赢,也就这些小女生愿意看。我太无聊了,求一垣陪我一起出去的。”
“我和你说,”盛时像有了什么了不起的发现,贼兮兮的,“一垣他路过一家店,还顺手买了一条项链,我看着那款像是女式的,总不可能是买给他妈吧,他也没啥表姐堂妹啥的。”
"真动心思追沈长清了啊,不会把自己玩脱了吧。"
江樾活动了一下筋骨,直起身来,“你想多了,一场赌局而已。”
盛时点点头,“也是,他那种人。”
论家世,或许他比卫初稍微逊色一点,但也不过些微而已,论能力,样貌,心思,却又是全然不输的。从盛时认识他开始,他就永远是这样。他和江樾,甚至是卫初,都或多或少为家庭的事情烦恼过,他们享受着巨大的旁人不可企及的生活,就必然也为此也付出了一些代价。比如人际关系,家族利益,甚至是日后的情感。
可顾一垣像是能从权钱交杂的上流生活里汲取养分似的,生出一点干净落拓的气质来,他生来便有这天赋,对任何事情都游刃有余,矜贵高傲。
一场赌局而已,或许也不过无聊的消遣,总归要赢的。
眼前的光被人挡住,面前高大的人遮住她,让她陷在一小片阴影里。
“不去看我打球,跑来这晒太阳是吗?”
他刚刚跑了很多地方,想象她或许是在教室里做题,不然就是在图书馆看书,也可能在休息区。这些都是拒绝接他电话的理由,他甚至帮她连那些借口都想好了。
“嗯。”
“为什么?”
他等待她的回答,可是裴书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仿佛这样也废掉一些力气,“我有些累,卫初。”
……
卫初有些沉默,这样的回答让他觉得惊奇,脑袋里那些纷乱燥郁的想法全部化作泡沫,一时间纷纷化作虚无。
他看着裴书,裴书也仰起头望着他。
然后她笑了一下,“你要不要坐下来。”
她从长椅正中央移开一些位置,那位置不大不小,恰好能够容纳他的身形,然后和她靠着。
他本来有许多话想说的,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的衣服布料挨到她的,摩擦出一种温热的错觉,他甚至可以闻见裴书身上廉价洗衣液的味道,那是他最不喜欢的一种味道,还带着一些饭菜的油腻味。
与他一点也不一样。他的衣服全是由最昂贵的洗衣剂然后熏香薰过一次,再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