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像是想到什么,慕卿宁收回视线,转移至窗外被雨水浇灌的更加鲜艳绽放的牡丹,情不自禁嘴角勾起,笑了笑。
“我明白了,就按照你的意思做吧。”
以为她会不同意,谁知竟这么爽快。
夜凌渊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微微张开,双臂从后抱住慕卿宁。
“我以为你……”模糊说了几个字,夜凌渊不再继续说下去,其中的意味甚是明显。
瞥一眼那颗不停蠕动的头颅,慕卿宁轻轻的拍了一下,似是安慰,似是无奈,叹气道:“你是怕我受到危险,这我懂。”
“不过,你是不是太小心翼翼了?你要知道,他们靠近我时,就已经被我手中的迷药迷晕,根本伤不了我分毫。”
微动脑袋僵住,半晌,夜凌渊抬起头。
眼中的红血丝透出这几日的繁忙,后怕的神色被深深的埋藏在眼底,不敢透露出半分。
“卿宁,你知我怕你出事。就算你准备十足,但也无法忽视万一。”
黑如点漆的深邃眸中,皆是隐忍以及浓到不可开交的爱意情愫,心头猛的一跳,传来阵阵酸麻,指尖不可控制的发颤,慕卿宁蜷缩起手,终归不忍,她这辈子真的栽在夜凌渊身上了。
“我怎么不知道,倒是你,东陵帝提出废除血脉祭祀的事情引起朝中大臣的不满。此次机会难得,不少皇子开始蠢蠢欲动,而你会成为他们首次进攻的标靶。”
他求之不得!
闻言,夜凌渊心中冷笑,他想和慕卿宁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别无他求,可若是有人胆敢捣乱,那么别怪他翻脸无情。
“凡事都有定数,我断然也不会给他们机会。”
褐色的瞳孔猛然一缩,里面释放出令人心惊胆战的冷冽之色,无形的威压不由臣服脚下,没有一丝怨言敢溢于言表。
如此威慑的王者之气,就连早已习惯的慕卿宁还是忍不住一惊,钦佩的神色在眼眶中愈发深刻。
雨窸窸窣窣的停了,微暗沉的天空中,厚重的乌云层逐渐消散,像是水洗过一样碧蓝,雾散去,阳光透过云层,落入地面。
每颗水珠上面折射出耀眼光芒,衬得各种植物愈发的挺拔娇嫩,颇有一种拨开云雾见天明,让人心情大好。
这些日子,慕卿宁当真听从夜凌渊的话,不再去医馆,即使医馆有事请她过去一趟,也只是吩咐绿瓶前去处理,安安分分的待在医屋整顿药材。
在这之后,段惊鸿因和十一皇子私交,再也没有来找过慕卿宁,这样也让慕卿宁有了呼吸的空间,也不用整日想着该以什么样的借口拒绝。
段惊鸿和十一皇子之间的事情很难以启齿,同时也让他们的脸上没有光,东陵帝嫉妒生气的同时,木已成舟,无法更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婚礼快速进行完成。
三日后,十一皇子大婚之日,其余皇子必须到场。
为了不抢夺新娘子和新郎的风头,慕卿宁和夜凌渊两个人特意换上他们认为朴实无华的衣裳,可两个人的面庞注定让衣裳变得明媚帅气。
段惊夜得知段惊鸿嫁人,本不想来,但是不能让他人看不起蛮族,于是特意准备一系列昂贵的嫁妆前来。
花轿内,段惊鸿宛如葡萄大的眸子中,洋溢着不甘愤恨之色,她那纤长如玉的手指不停的揪着手中的红丝帕,
紧接着像是想到什么,十分厌恶的扔掉丝帕,用力的用脚跺了跺。
轿夫感受震动,定了定神,迅速的换力,这才避免轿子一边倒的现象。
外面锣鼓喧天,丝毫激不起宛如一滩死水的心,段惊鸿垂下眼眸,不知何时,白皙的手上多了一支匕首,
“唰”一声,她拔开,阳光正好折进,银色的刀刃上泛着光。
十里红妆,八抬大轿,祝福话语,这些统统都是她以前所期盼的,所欢喜的,如今成为所恶心的,所不屑的。
不如趁着今夜洞房,杀了十一皇子!
一双泛黄的瞳孔在眼睑后猛地一缩,折射出两股阴鸷暴戾的光芒,冰冷的盯着手中的匕首。
“停轿!”
想法越来越清晰时,轿子忽的挺住,被放了下来,听到声音,段惊鸿不慌不乱地将匕首收回到袖子里。
“恭喜,恭喜啊!”
前来参加婚宴的大臣说出贺喜新人的话,可实际上,他们是真心还是讽刺,只有他们本人清楚。
“落轿!”
看着红盖头的下方多了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段惊鸿立即回想到,正是这双手,在她的肌肤下徘徊滑动,恶心作呕的感觉直冲喉咙。
迟迟不见段惊鸿做出动作,段惊夜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毛,在察觉气氛不对劲时,笑着打趣,“我这妹妹是第一次结婚,难免紧张了些。”
说着,走到段惊鸿的身边,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警告道:“别给我出乱子!”
身体止不住的涌进寒冷的气息,段惊鸿死死的咬住红唇,极不情愿的伸出手附上。
拜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