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宁久久未开口说话,马车内十分安静,只听得见马车轮子碾过的轱辘声,还有偶尔马车外绿瓶与暗一的对话。
夜凌渊的智谋若生在寻常人家,定能出人头地。又或是生在官臣中,也定是仕途天骄。
只偏生,他生在了多忌多疑的皇家,这份谋略不仅不能为他带来好处,反而还处处引得他人防备。
“你……”慕卿宁开口,却不知从何问起,她双眸看着那双深色黑眸,片刻后才迟疑道:“你何时有与南宫秋合作打算的?”
夜凌渊靠在了壁上,神色慵懒,他想了想:“战事停止后,归国不久。”
慕卿宁再次睁大双眼,神色止不住的惊讶。
她本以为夜凌渊是在南宫秋入京后才有的心思,谁知听他说完,竟是那么早,早到在数月之前还不相识南宫秋的时候。
“一开始,我留在南安的暗卫来报南安帝病重时,我便有了这个想法。但至于与南宫秋合作,说起来也是巧合。”
“他在一众皇子中脱颖而出,是个会谋划之人,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这才与他合作。”
夜凌渊继续说着,那时他的本意,是随随便便找一个南安贵族人帮他便可,从来没想过要找皇室中人。
可后来一向不出名的南宫秋突然名声大噪起来,就连皇帝也事事交给他做。
若是说其中没有弯弯绕绕,夜凌渊是压根不信。也就因为此,有了后来找他合作之意。
慕卿宁听得双唇张大,整个人都陷入了夜凌渊给她带来的惊讶中,同时也不禁感叹夜凌渊的算计。
能在这么早的时间里,便提前安排好一切,算计之心,非是常人。
慕卿宁下意识舔了舔唇,终于明白过来,为何南宫秋让她去南安给南宫幽治病这种漏洞百出的话,夜凌渊也能同意,还亲自带着她一起钻。
慕卿宁抿抿唇,回想南宫秋欠凑之态:“现下想起来,南宫秋与我们站在一条船上,你又有他的把柄在,他断然不能做出伤害你我之事。”
夜凌渊颔首。
慕卿宁再度放心,此时马车外已无热闹声音,她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原是已出城门。
此行出发南安用得马车,不比骑马那么快,所以路途上用了将近十日左右的时间。
然这次,一路平安无阻到了南安,不说刺客,就连半点为难他们的人都未有。
南安驿站内。
慕卿宁看着下人们将东西一箱一箱抬进驿站时,还是有种虚幻感。
“怎么了?”夜凌渊注意到她的情绪,伸手楼主她,轻声问着。
慕卿宁咽了咽口水,眨着双眼,语气不敢置信:“不敢相信,这次竟然真的没有刺客刺杀我们!”
这要是换做从前,不得被当成筛子射死啊。
以前哪次出门,不是刺杀成群,就是陷阱重重,头一次这么平安抵达一个地方,慕卿宁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慕卿宁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后,吐了吐舌,敢情她自己还有受虐体质。
夜凌渊失笑摸着她发梢,看着因为赶路而今日都没有休息好的慕卿宁,柔声开口:“你要不要去休息休息?”
“不了。”
慕卿宁摇头,在马车上坐了那么多日,她若是再不多走动走动,她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刚准备叫绿瓶陪自己上街,慕卿宁忽而想起一事,忙转身抓住本要离开的夜凌渊:“你可否让暗卫们去暗中搜集一些做烟花的材料?”
夜凌渊迟疑点点头:“你要那些材料做甚?若是想看烟花,入夜我带你去看便可,何须那么麻烦。”
“你啊,想什么呢!”
慕卿宁轻拍他手,夜凌渊往日的睿智到了这一刻仿佛销声匿影一般,她哭笑不得:“烟花的材料若是到手,我有大用!届时能帮的上忙,你且去帮我寻一些来。”
“好。”夜凌渊黑眸闪过笑意,耳根不易察觉的泛着红。
二人还没分开,南宫秋又大摇大摆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夜凌渊,你可记着我们之间的事?”
南宫秋一来,还未下马,便居高临下凝视着夜凌渊,语气带着几分阴郁之意,让人听了,便知他此刻心情不甚太好。
夜凌渊冷眼扫视他,未言语,只当他不存在。
南宫秋气结,将手中马鞭抛给了侍从,旋即来到二人面前,压低了嗓音,却咬着牙:“你我二人分明还有合作外身,你为何不去我府邸居住,莫不是瞧不起我不成!?”
闻言这话,慕卿宁还以为又出了什么大事,一听才知是这点小事情。
她诧异瞥了眼南宫秋:“我与王爷是以救南宫幽由头来的,不说住驿站便是住到皇宫、住到南宫幽那处去都没什么,可与你毫无关系,住你那儿了,岂不是白增他人猜忌?”
南宫秋也是从底层爬上来的皇子,看着也不像是不聪明之人,怎会这点道理他都不懂。
南安国内人心难测,虽说还未出发时,夜凌